在乱战的间隙,这些晋州的江湖武夫们将皮囊内的火油泼洒在各处的器械上,几名正与人交手的蛮人武士见状豁出受伤也要脱身出去,但游侠儿们也死拖着不让其轻松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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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的武士数量相较多些,尧人却占了先机,抢杀了数人后立成均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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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跋涉的尧人疲惫不堪,且人人都有轻重不一的冻伤,反观蛮人却个个在这处远离战场的所在将息休整,养得人也肥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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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通常的境遇对调之后,台岌格部骄傲的武士们反倒被平素视为不堪一击的尧人武夫压得抬不起头,按草原上习武之人的说法,就南边那些靠着天材地宝和武功秘籍堆出来的武夫,瞧着境界是高,架势也好看,于生死厮杀时就是个纸糊的花架子一捅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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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纸糊的花架子眨眼的功夫成了张牙舞爪的妖魔,被部族中人说成只会丢盔弃甲向后逃窜的尧人呼吼着向他们袭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只有招架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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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千百代先祖开始流传至今的血勇被激发出来,台岌格部骄傲的武士们不甘就这么被压制,他们其实并不在乎尧人称草原部族的人为蛮,蛮在他们的话中是勇敢的意思,蛮人,也就是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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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队伍中都没有强悍到能左右整个战局的人物,接下来便仅余下互换人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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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尧人点燃火折子扔到泼洒了火油的攻城器械上后,火借风势蔓延开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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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岌格部的武士们绝望着不顾晋州江湖人们的刀剑试图去扑火,却是徒劳,魏长磐和其余人等用一个多时辰才化开的火油起到了应有的效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历经数年的经营才有这样规模的器械,转瞬间便被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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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和尧人拼个鱼死网破已经毫无意义,头脑灵活的蛮人武士已经开始试着脱离战团,这些攻城的器械被毁,他们即便死战也难挽回,顿冒得知了这消息以后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他们的家人都会被充作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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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大,总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在台岌格部待不下去还有别的大部族,聪明的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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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刺入最后一个蛮人武士的胸膛,寥寥无几的人抢过了马向谷外逃窜,没有人还有余力去追杀,身后堆叠成山的器械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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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并圆城出发至此地,整整五十人的队伍,只余下十二人还喘着气,其中有四人都是无法医救的重伤,没有军伍中的医官和药物,有人哀哀德求着给他一个痛快,有人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还有人已经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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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大获全胜的结果,他们摧破了蛮人攻城略地的企图,还在与蛮人武夫的交手中以少胜多,给大尧长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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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百姓的欢呼,烹羊宰牛的大宴,取之不尽的美酒,还有犒赏的军功,这些都是他们不久将来所会获得的荣耀。晋州的名门正派会向这些本是无根浮萍的江湖游侠儿们敞开大门,嫡传弟子按照宋将军的承诺似乎也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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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要活着得到这些,他们还要走千里的远路回晋州,沿路上还得熬过苦寒的天气和蛮人必然无穷尽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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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走动的人私下找看地面上的蛮人,如果还有喘气的就补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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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去牵蛮人留下的马匹,无意间路过最大那顶牛皮帐篷的时候往里瞥了眼,蜷缩在一角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