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魏兄,蛮人停马不追了!”马背上坐于魏长磐身后的柳子义回头一瞥大喜过望,那二十余骑蛮人不约而同勒马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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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义那匹马再不堪承受这样激烈的追逐,失蹄将柳子义摔下马背,不得已二人同乘魏长磐那匹坐骑白马,本已做好被追上后一场血战的打算,不曾想竟是始终未曾被身后蛮人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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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马又跑出去数里路程,极目远眺已能望见并圆城城头上的城门楼,他们在一处洼地中下了马,再十几里路就是并圆城,蛮人虽说还未曾大举攻城,但小股的游骑往来无忌,他们二人没了与之交手的余力,还是先在远处瞅瞅情形如何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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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柳子义郑重其事朝魏长磐下拜,而后用手摸着自己脖颈,“姓柳的断然没想到魏兄见我马失前蹄还愿拨转马头回来相救,若非如此,子义怕是现在脑袋都被挂在那蛮子马鞍边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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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兄谢我不如谢这匹马。”魏长磐抚着身旁白马的脊背,载着二人跑了这样远的路,这马却像是还有余力的样子,“没有这马的神骏,我们都走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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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个路都不愿走的惫懒货色,怎个就忽的有日行千里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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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义欲要上前去摸摸这的卢马马鬃,却险些被扬起的后蹄踹个正着,“好家伙,还烈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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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一蹦窜才堪堪避开这一蹄子,也不着恼,嘿嘿地笑,“你救了爷的命,爷犯不着和你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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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打了个响鼻甩动马尾放出个响屁来喷了柳子义满脸,微偏马脖瞧他捂着口鼻连连后退的狼狈样一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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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中摸出个什么东西的柳子义将手上东西塞给魏长磐,“亏得我走时机灵还不忘揣上几截葛根,没法子生火,将就着啃两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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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有大半日光阴水米未进,生葛根没拿刀子把皮削了就塞进嘴里啃到小半截,刺刺拉拉地有些扎舌头,尝起来却是甘甜,也顾不得生熟与否,眨眼功夫便都囫囵吞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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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你说这马吃不吃葛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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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魏长磐制止,柳子义便又摸出一截葛根来往马嘴里塞,马是吃草和燕麦的,葛根如何能吃得?不料那匹的卢马嗅嗅葛根味道便将那葛根嚼碎下肚,满意地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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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没了。”柳子义摊摊手扯扯衣服以示身上再没什么吃食,才对他稍有好感的的卢翻了一个颇通人性的白眼后垂下脑袋在地面上拱,翻寻些干草来填肚皮,不过显然是一无所获,失落地轻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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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圆城北面城墙外原本州军驻扎的营寨已被弃置,晋州州军在并圆城内的人马连日来不过是做些和前来诱战蛮人游骑隔空对骂的活计。显然草原人在动口这方面远没有尧人来得利索,几场骂战过后,便只有射向城头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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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墙上值守的军士都老老实实缩在城垛下,隔着二三十步远唠嗑,巡视的小校多也视而不见,蛮人弓箭之准这些日子他们都已见识过,眼下蛮人又没有攻城的动作,没必要让这些军士都把脑袋探出去找射,不过是看看有无人在值守的时候还偷着打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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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骑兵来了!有骑兵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几乎整面并圆城北城墙上的军士都被惊动了,早些时候蛮人有数次利用轻骑机动趁并圆城城门开合之际骗开城门的尝试,虽俱都已失败告终,但自此城门便再不能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