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问贴身的亲卫吼叫着试图上去挡在他身前,那落石于瞬息之间便近了不知多少距离,离他最近的便是张子文,这个甚至文气到有些瘦弱的参谋义无反顾迈出一步,面向落石张开双臂,试图以血肉之躯挡住由机括和数十人力驱动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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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出那一步前脑袋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他张子文是可以死的,但将军决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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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张子文努力张开的双臂已有些微不可见的哆嗦,一如当日他拦下新任晋州将军马队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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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晋州张子文,学过文墨亦也读过两本兵书,愿跟在将军马后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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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上高坐的将军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这个文士打扮的执拗年轻人,那场并圆城北的惨烈战事在晋州早已家喻户晓,晋州本地许多村镇搭伙去参军的更是家家缟素,这个时候要来参军....难道是来杀他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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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念头在片刻后便打消了,随身的亲兵将这个冒失的晋州年轻人按倒在地,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消宋之问一声令下,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杀个疑为刺客的拦路年轻人便是告之晋州当地的衙门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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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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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惯那些蛮人在大尧土地上肆虐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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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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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但更怕窝窝囊囊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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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宋之问身边就多了一名贴身的参谋处置诸多事宜,跟着他走遍了晋州所有的州郡后又随着绘制舆地图的队伍北上入草原,期间跌下马背摔断的骨头便不止一根,却没有一句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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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本将到今天,就不后悔?”紧了紧张子文胳膊上的布带后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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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跟着将军的马后,晋州以外许多的地方也都走过了,能读万卷书也能行得万里路,那才叫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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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瞧着便不如何聪明的读书人....宋之问无奈拍拍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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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读书人不该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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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的一声巨响在城头炸开,漫天分散的碎石割伤了许多城头附近的大尧军士,这些军士中都是往城下抛射箭矢的弓手,虽说没有什么防备,却也大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皮肉伤势。但城头站的人,可是咱们晋州的将军,稍近些的人都被碎石割成这般,那迎面正向那落石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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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们迟了一步,他们本该在落石投到城头之前便在宋将军身前叠成厚实的人墙,但为了能更好看清城下态势宋之问又向前几步,这些亲卫又离得稍远,故而只能望见一道单薄人影挡在才抬起头来的将军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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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落石常人抬起来尚且费力,被炬石车投过百丈远再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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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碎砖烂瓦中搜寻的时候都做好了目睹两堆惨不忍睹模糊血肉的准备,得益于宋之问先前下令多少尺城墙范围内必得有一名军校值守坐镇指挥的军令,城上守备并未受多少影响,仍在不住往城下射箭投石的军士们并未知晓宋之问现在生死未卜的情形。不过眼尖的人已然注意到城门楼上腾起的烟尘和那声无论如何也难以忽视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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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炬石车仅有一次投石的机会,因为仅比投石晚了数次呼吸,城上老卒什长摆弄的床子弩又一次洞穿了于炬石车而言至关重要的一根大梁,近旁的蛮人还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