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是谁?”
赵当世疑道:“郡主不就是你?”
华清冷哼道:“自离开汉中那一天,我便说过,从此世上只有华清,再无华清郡主。你说你念着郡主,那念的当是别人,不是我。”
赵当世无奈叹气道:“好,我念的不是郡主,是华清。”
华清心里受用,但脸上冷漠依旧,点点头,也没再说话。赵当世等了一会儿等不住,主动再开口道:“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你,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赵当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道:“我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不久便将成为大明正牌的军官了。”
华清闻言欣喜,正想说“这真是大好事”,可转眼见赵当世脸上愁云惨淡,瞬间了然。
原本,她日思夜想,就是能与赵当世在一起,只是毕竟二人身份悬殊,她唯有在赵当世与家庭之间作出艰难的抉择,纵然有所得也不免损失惨痛。然而当下赵当世不再为贼寇而是成了朝廷命官,若是如此,原先失去的亲人与家庭未始不能重新回归。
只不过这一喜悦只在她脑海中停留了短短一瞬就消散无踪。因为转念一想,赵当世一旦成了朝廷官员,那么他便再无理由继续将自己“扣押”在赵营,送自己回去将只是朝廷一纸文书的事。而且,按设想转贼为官后顺理成章在一起的可能性也绝无仅有,姑且不论赵当世官职再高终究也只是个上阵冲杀的武官,且毫无地位背景,全然入不了身为亲王的瑞藩之眼,就论此前赵营在汉中的作派,被嘲弄多次的瑞王也绝不可能容下赵当世。
所以,赵当世接受招安,对于二人,绝非好事,反而是一道晴天霹雳。
“那、那得恭喜......恭喜你了......”华清说话的时候但觉魂飞天外,就连近在眼前的赵当世的脸庞似乎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赵当世胸膛起伏,怔怔望着她,凝声道:“你当真是恭喜我?我......”
华清强行转回神思,勉强笑了一笑:“你有锦绣前程,我本该恭喜你。”
赵当世心中大急,千头万绪仿佛在这一刻于他胸臆缠绕纷杂,理不顺剪不断。作为一营主帅,他一诺千金,对于接受招安之决策自不会改弦易辙。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有关于华清的事直到军令出口后,方才浮上他心头。也是此前太过专注于军事以至于有所疏漏,倘若再给赵当世一次机会,他必当能先想出一百种方法来妥善解决招安与华清两个问题。然而只是然而,现在,一切都迟了。
私人之事,他无法找昌则玉等人让他们帮自己拿主意,但他思来想去,却也难以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在他的预想中,只要自己接受了招安,得到消息的瑞藩与朝廷必将会第一时间来打探华清的下落,纸包不住火,届时为了保证赵营的安稳,他不可能能因为一己私情继续强留华清。
换言之,他之所以来找华清,为的不是其他,而是为了告别。
诚然,他喜欢华清,并在这二十余年的生涯中,头一遭打心底里希望与与一名女子能够终成眷属。然而,即使在汉中成功带走了华清,这长久的时间以来,他依然在与华清的感情问题中挣扎与纠缠。他是贼,而华清就算说出了“不再是郡主”这样的旦旦之言,可仍难以摆脱那皇亲国戚的身份。无论瑞藩还是朝廷,都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只要华清还在赵营一日,他赵当世就一日得不到朝廷的信任。他当然可以不顾一切,霸占她、拥有她,可一想到她为自己付出的巨大代价以及日后那荆棘遍布、坎坷满地的前路,赵当世就看不到希望,并且深深的沮丧与难过。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终难永恒,即便是与最深爱的人。赵当世想了很久。
赵当世轻叹一声,面对华清满是愧疚。能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