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机人、红毛人之间欠赊的例子比比皆是,对这种模式应当是比较适应的。赵营市舶司起步一无所有,无论兴建会馆、购造海船、采办货物等都需要大笔资金周转,要赵营一次性拿这么多钱出来,根本拿不出。若能以赵营产业及赵当世本人信用为背书,向郑芝龙筹集初始所需的钱财,对赵营而言无疑如释重负。
这四点内容不多,赵当世边敬着酒,边对郑芝龙委婉提出了自己的希冀,郑芝龙表面上风轻云淡,谈笑自若,但看坐在他左右两个弟弟郑芝彪与郑芝豹的脸上阴晴难测的样子,便知此事绝非那么容易推进。原因也很简单,做生意需要对等的价值,赵当世提出的这四点于郑家而言自是九牛一毛,动动手指就能办成,但关键在于,生意有大有小,原则别无二样,出于原则,郑家没有理由答应赵当世。换句话说,赵当世不远万里来杭州府拜会郑芝龙,交个朋友一点问题也没有,然一旦此事上升到合作伙伴层面,双方的信任基础实际上微乎其微。除非赵营能提供等量的价值给 郑家,否则仅凭赵当世口头的信誓旦旦与心中的一片诚意,绝无法打动老于事故的郑芝龙半分。
能给郑家提要求,同样久经风浪的赵当世也非那种无自知之明、目中无人的愣头青。郑芝龙的犹豫在预料中,他有备而来,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孰料话到嘴边,不防席间一人猛然站起,“刷”一下拔出了腰间佩剑,疾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