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轻萱正趴在床边打盹,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睛“姑娘,您醒了?”
颜苒的眼神空茫了一瞬,沙哑着声音问道“表哥呢?”
轻萱微顿,随即轻声道“公子还没回来呢,将军已经派人前去接应了。”
轻萱起身点亮了烛台,又端了碗水,送到了颜苒的面前。
颜苒就着轻萱的手喝了一口水,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轻萱道“姑娘,现在是亥正三刻。不过,您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陵军医说,您是过度劳累,又加上急火攻心,这才陷入了昏睡。”
颜苒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已过去了三日。
她担忧道“瘟疫的情况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轻萱显得有些激动,崇拜的看着颜苒道“姑娘,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用了您的药方之后,这几日都已经慢慢恢复了健康。现在大家都在感激您,说您是天女下凡呢!”
颜苒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是想起下落不明的温容安,她又忧心不已。
轻萱道“姑娘,您这几日昏睡,只进了些汤水,身子受不住的,奴婢去给您做些吃的吧!”
颜苒点了点头,轻萱便赶紧去厨房准备吃食。
轻萱离开以后,颜苒撑着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窗外。
外面仍在簌簌不停的飘着雪花,颜苒更加忧虑,也不知表哥现在在哪里,带的粮食够不够,有没有挨饿受冻。
与此同时,被颜苒担心的温容安正带着一队人马窝在一块巨石后面的背风处。
苍茫无际的平野上,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碎雪在空中胡乱飞舞,冰寒刺入骨髓,水壶里的水都冻成了冰块。
可是此处已经进入了大越国的范围,为避免被敌人发现,他们不能生火取暖。
张翦摸遍了全身,只找到了一块冻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
他起身走到一个士兵打扮的人面前,将那饼子递了过去。
那人转身,竟是王灵萱。
王灵萱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她接过饼子就马上咬了一口,却差点把牙齿硌掉。
她登时气的将饼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嫌弃道“这是什么啊,我不吃!”
张翦很是恼火,可是面对一个姑娘,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捡起饼子回去对温容安道“公子,她不吃。”
温容安看也没看王灵萱一眼,淡淡道“她不吃正好,给没粮的兄弟们分了吧。”
张翦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她毕竟是王将军的女儿,又与咱们少将军议了亲,还是个姑娘家,不比咱们这些糙汉子,习惯了这种恶劣的环境,别再给她饿坏了。”
温容安不悦道“她既不吃,就说明她不饿,她既不饿,将食物分给饿了的人,有何不妥?”
面对温容安的逻辑,张翦无言以对,便依他所言,将饼子分给了旁的士兵。
王灵萱正等着张翦给她送旁的能吃的东西呢,却见张翦没再管她,更是连刚才那块比石头还硬的饼子都分给了别人。
她又气又饿,可是刚刚发了脾气,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么。
她见士兵们直接将雪含在嘴里,化了当成水喝,只能有样学样,偷偷咽了几口雪水充饥。
可是雪水冰凉,含在嘴里将舌头都冻的麻木了,王灵萱又冷又饿,委屈的哭了起来。
温容安正在闭目养神,张翦又悄悄凑近他道“公子,她哭了,怎么办呀?”
温容安懒得睁眼,直接自手腕上解下了一块用来绑衣袖的布条递了过去。
张翦接过布条,疑惑道“这是,给她擦眼泪吗?”
温容安不耐烦道“堵住她的嘴,省得将狼招来。”
张翦很是无语,温容安这么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