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夏沫不懂。
“想想就知道了,警察是人民公仆,破案是本分,也是肩上的重担。每每出了大案子,警局的人总要背着各个方面的压力办案。”
他顿了顿,继续道
“而他呢?老老实实做个心理顾问本来挺好,可他非要大张旗鼓,想给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打名气,警察可是最烦这种侦探了,有时候压根没帮上什么忙,却在破案后大肆宣传,好像案子凭他的智谋才破了似的,搞得警察们出生入死,却在群众口里落不下什么好名头。你说他们关系能好了吗?”
夏沫低着头想了想“这么复杂的么……”
“人心,从来都不简单。”黎陆说。
夏沫偷偷看了黎陆一眼,她总觉得黎陆常常说出的话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话说回来阿离,我一直好奇,这么深的阴谋,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呀?”夏沫神秘兮兮地探过头。
“这个……”黎陆低头思考该如何解释一下“心数论”。
为了尽可能简单易懂一点,他想了想说
“‘黎曼几何’你知道的吧?”
“……”夏沫满脸写着“懵逼”两个大字。
“还是算了……”黎陆放弃了。
夏沫也没有再追问,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可能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领域。
“算了,我还是换个问题。”夏沫转口。
“嗯。”黎陆说。
“刚才李君月在那臭嘚瑟的时候,我看到你把手放在背后偷偷带头鼓掌来着,你既然明知道他不对,为什么还要带人鼓掌啊?”夏沫问。
黎陆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欲使其灭亡,先使其膨胀。”
“什么意思啊?”夏沫追问。
“让他膨胀,让他觉得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让他兴奋到极点,然后一瞬间……”
他做了一个松手的动作
“从高峰跌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你不觉得这样做——更诛心吗?”
夏沫愣了一下,她看到黎陆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目光中却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阴冷。
那是她第一次看着黎陆谦和的笑容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没看出来……你有时候还挺阴暗的……”她莘莘地说。
“阴暗?”黎陆摇了摇头
“这起案子,学生们确实没受什么伤害,警察们忙活了一顿也是份内的活,看上去似乎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一个月里,那些失踪学生的父母是在什么样的心情里度过的?
担忧、惶恐、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这一个月他们每一分钟都在地狱里煎熬,他们所受的惊吓、所上的火,不为人父母你是不会明白的。
而他,为了点一己之私,让七对父母担惊受怕了整整一个月,你觉得,阴暗的到底是谁呢?”
夏沫怔住了片刻,一时默然。
“法律这种东西啊,终究只能保护身,却保护不了心,犯了心罪的人,就应当受心罚。”黎陆沉声说。
夏沫凝望着黎陆,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天使正站在那里,可那天使冰冷的眼神,却比恶魔更令人心畏。
黎陆顿了顿,突然问
“那个……我能蹭个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