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进殿的过程中难免吹着了冷风,这几口热乎乎的鱼汤此时喝起来正适宜,将体内的寒气都逼退了出去。
晚上歇在这儿的时候,皇上几乎是在小书房批了半宿的折子,姚楚汐担心催了两句,皇上也担心她的身子,便哄着她先睡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一会儿醒一阵,伸手摸摸床的一边,空荡荡的,冷冰冰的,就知道皇上还没回来。
等皇上回来时,姚楚汐马上就醒了,她感受到了身边被子被掀开一角时,趁机钻进来的凉气。
本来皇上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却不想还是弄醒了她,正觉得对不住,她的胳膊却揽上了自己的脖子。
“您无论做什么都得保重身子,那些烦心的大可不去理,反正天下都是您的,这次就算将胡人赶回去又有何说?百姓深知您是明君,自会理解您。”
这话不适合她说,而且话语中的意思还有些偏激,但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却像是在寒冷时喝上一口热汤一样舒坦,熨帖了他的心。
哪里会有人这么劝他呢?每个人都是要将话斟酌许久,研究许久,看看每个字后头跟着什么话才适合,可到最后说出口的东西,往往词不达意,一点意思也没传达出来。
还什么也解决不了。
倒不如像姚楚汐一样,不担心朝政,不担心旁的,只一心担心皇上的身子。
因为姚楚汐明白,皇上是天子,智慧和担当自是旁人不及的,所有事到他的年前都会变得简单,可与这相比起来,他的身子才是让人担心。
只是她没法子将这些掰开了揉碎了的与皇上说出来,就算是心中担心,也只得将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
何况夜已经深了,说太多无益,这句话过后皇上轻轻的拍了拍姚楚汐的胳膊,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睡着了。
也可能是姚楚汐的话产生了作用,第二天皇上就召了那胡人使臣进了宫。
姚楚汐去不得前头,雪虽然停了但天气冷的很,平时蒋六养的那只橘猫是最淘气最喜欢出去玩的,如今也收了心乖乖待在房间中。
她时时刻刻让丁周打听着太和殿的情况,也说不上是担心什么,反正就是感觉不安生。
芸姝公主像是察觉到了这个,咯咯的笑着,被姚楚汐抱起来时还拥了拥她的头,像是安慰。
因为常日陪伴两个孩子,所以姚楚汐已经不佩戴那些尖锐的收拾了,头上如今只插了一只羊脂玉的钝头簪子。
见芸姝公主如此,姚楚汐笑了笑,转头看向她那儿子。
真的是睡的像猪一般,看来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无声的叹气后,姚楚汐掂了掂怀中的女儿,她分量又重了些。
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想法,她觉得自己如此,像是像是摊位上卖肉称肉的。
等芸姝的肉再长多些,好将她卖了?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倒是没有方才那么闹心了。
书缘这边在凝寿宫过的就不顺遂了,自家主子对她可以说是日防夜防,还叮嘱书槐等人不与她说话。
虽然明面上她是做了些错事,但书缘伺候主子这么些年,自己那错误算是错误吗?她心中清清楚楚,只是不说罢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德妃给她禁了足,凝寿宫的门一步也不让她出。
皇上那边也没有消息,看来她是真心给错了人,人家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
而自家主子还如此待自己,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如果就这么踏踏实实的,脚踏实地的,十年以后最次也能捞个尚宫当当,再不济现在也是主子身边的大宫女了,在外头说话做事也是一群人书缘姐姐书缘姐姐的叫,有面子还舒坦。
可就为了那么个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她就将眼前的好前程都断送了?书缘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