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胡靖扬攥着小铲,翻松了下泥土,然后,拿过一株亭亭玉立的杜鹃花,小心翼翼地将根部竖在坑里,埋好。
“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孟紫怡抬头,眺望了下,远处如诗如画的夕阳美景,再瞅了瞅篱笆前,消闲种花的男人。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胡靖扬仰头,用手背试了试额头上的细汗,清越悠暇的笑眼,追随着上空中,恰巧在天边逍遥自娱飞过的一只鸟儿,目光闲华。
随而,胡靖扬侧头,望向门槛那边清洗着韭菜,自得其乐的孟紫怡,醇厚低沉的声腔染笑,不紧不慢,“你若真喜欢这样悠闲惬意的生活,待怡扬度假村落成后,我们大可时不时去那里偷闲躲静。”
“什么怡扬度假村呀,听都没听过,你说的是b市郊外那个音乐农庄吧……”话到这,孟紫怡倏地想起了什么,蓦然抬首,美目圆瞠,惊望着半蹲在花圃中,似笑非笑的胡靖扬。怔愣少许,孟紫怡杏眼发光,蠢蠢欲动,询问,“靖扬,柿子林那边命名为怡扬度假村吗?”
胡靖扬唇梢上扬,远望着笑如花靥的妻子,轻声慢语,“我知道,人或多或少都有怀旧情结,更何况,柿子林乃是你祖父母情系一生的象征,故而,你一直念念不舍。”停顿间隙,胡靖扬轻叹一声,“紫怡,并非我不顺人情,而是时移世变,趣舍有时,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份旧日情怀,去阻碍时代的发展,但是,我答应你,我不会把柿子林全部连根拔起,彻底改头换面,毕竟度假村是一个旅游休闲项目,适当留下一小片柿子树,去害兴利,如此,我们也算是同道相益了。”
“祖父母的琴瑟之好,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永存心间。纵使经年流转,可祖父对祖母初心如一,从不二情。犹记得,祖父当初立下这样的一份遗嘱,就是为了福气传承,如今,柿子林变成了怡扬度假村,看似沧海桑田,实则天遂人愿,堪以告慰祖父在天之灵。”顿了顿,孟紫怡嘟嘴咕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胡先生从前到处留情,胡太太于心不甘,从而,五味翻腾。”
“男人不管怎么拈花惹草……”胡靖扬捏起一支芙蓉花,迎着霞光把玩在手中,不慌不忙,接腔,“临了,都希望找个冰清玉洁的老婆,执一而论,我着实幸运。关于我的那两段过去,情随事迁,不提也罢,至于其他的,我承认,这么些年来,我或是随兴而为,或是一掷千金,总逃不过一个你情我愿,然而,走心的却一个都没有,直到遇见你。”
话语尾声,胡靖扬眉峰噙笑,捏着芙蓉花枝,立起身,迈开长腿,朝着孟紫怡走来,深不可测的眸底,闪烁着大言不惭的光,邃峻得让人不自觉沉沦,话毕,恰好抵达孟紫怡跟前,将手中的芙蓉花枝递给她。明明,无论是言语,还是姿态,都居高临下,然而,孟紫怡却架不住心如鹿撞,由酸转甜,伸手接过芙蓉花枝,进而,笑逐颜开。不经意间,一抬眸,倏然,遥见一个年轻女人正拽着小雪,边骂边往他们家走来,小雪被女人骂得畏畏缩缩的,加之,年纪又小,步伐跟不上,脚下些许踉跄,东倒西歪的。见状,孟紫怡黛眉轻蹙,继而,微扬下颌,示意胡靖扬往那边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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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靖扬向来沉默寡言,加之,小雪妈妈又是女人,因而,孟紫怡让胡靖扬带着小雪在院子里种花,自己领着小雪妈妈进屋倾谈。
孟紫怡倒了杯热茶,轻搁在小雪妈妈跟前,尔后,在小雪妈妈身侧落座,单手搭着桌面,“小雪妈妈,茫茫人海,天南地北,相识就是缘分,那是我送你和小雪的礼物,礼轻情意重,还望你不要嫌弃,安心收下。”话落,孟紫怡先是垂眸瞅了眼方才一进屋,便被小雪妈妈搁于桌面上的粉晶吊坠项链和水晶蝴蝶发夹,而后抬眸望向小雪妈妈眉清目秀的五官。
“靖扬嫂,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