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惭形秽,拒绝了。”
“叔叔真是个好男人,不仅不拘绳墨,还顶天立地,阿姨幸好你最终没有错过叔叔。”孙媛媛眸含艳羡,泪光盈盈。
柳慧茹瞅着孙媛媛,柔柔一笑,“差点就错过了,叶家是名门望族,赫赫扬扬,而我只是一个命途多舛的残花败柳”听见柳慧茹这样贬低自己,孙媛媛心如刀割,疼惜地攥上柳慧茹的手,轻喊了声阿姨,柳慧茹摇头,眉目静婉,付之一笑,“当时,恰似残花败柳的我,哪能配得上阿远父亲这样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子啊,我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该敬而远之。那段日子,我拒人千里,他锲而不舍,他那么好,其实,我早已沦陷了,不外乎怙恃着最后一点理智,负隅顽抗罢了,直到阿远的祖母找上我……”
柳慧茹噗嗤一笑,“小孙,你知道吗?我当时可紧张了,我以为阿远祖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般,甩给我一张支票,外加一句,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拿了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缠着我儿子。”
“一般来说,剧情到了这里,不都这样的么?”孙媛媛顺着柳慧茹的话,浅笑,嫣然无方。
柳慧茹温雅开腔,“尘世间,果真凡事都有例外的,不可一概而论,阿远祖母是一个相当通情达理的人,她说命途多舛不应该成为一种罪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儿子喜欢,对方又是个人品端正的好女孩,那么她这个当母亲的就乐见其成,至于旁人的闲言碎语,他们爱说就说呗,何须在意,做人嘛,自己舒心惬意才是最重要的。”
“叶老夫人灵明不昧,豁达大度,当真令人敬服,所以,柳阿姨你就是这么嫁给了叶远的父亲吗?”孙媛媛兴致勃勃,追问。
柳慧茹漾笑,点了点头,须臾,她敛笑,叹了叹气,“只可惜小孙啊,你此前仅知道,我的心脏病不是先天的,却不知我这病是怎么来的。我小产那日,万念俱灰,独自在大雨中淋了一整夜,从而,患上了心肌炎。我和阿远父亲成婚后,感情很好,没几个月就有了阿远,但是,可能我嫁给阿远父亲后,当真太幸福了,饶是老天爷,也不免嫉妒了,查出我怀孕的同时,很不幸地诊断出我的心肌炎已经恶化成心脏病,兼且情况不容乐观。阿远父亲忧心我的身体,软硬兼施相劝,非要我把孩子打掉,我自是坚决不肯,他还因为这事和我冷战了一段时间呢。”话到这,柳慧茹的笑影里掺了缅怀,一笑百媚,熠熠生光。
“七个月后,我终于履险如夷生下了阿远,然而……”柳慧茹眸光一黯,悲泣接腔,“然而,刚出生的阿远却可怜地遗传了我的心脏病,是我对不起他。十病九痛,我儿子从小到大,苦啊,几岁出头的孩子,打针打到手肿,我看着都直掉眼泪,可他呢,非但不哭不闹,反而奶声奶气地安慰我,妈妈,小远不疼,妈妈笑笑。傻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啊?后来,阿远的病越来越严重,住院比住家里还多,直到四年前,终于等来了好心人捐赠,小孙,你知道吗?当时,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还说…如果今天再等不到合适的捐赠,阿远他可能活不过明天了,我跪在窗前,祈求老天爷,收走我的命吧,我儿子还年轻,别收他的命。老天爷仿佛真的听见了我虔诚的祷告,傍晚时分,医生告知我和他父亲,等到合适捐赠了,而且,以阿远其时的状况,顺理成章排在了第一位,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喜从天降,我简直不敢置信啊,当真等到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十分感激那位好心的捐赠者及其家属,是他们拯救了我儿子濒危的生命,我纵然是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
孙媛媛一语不发,泪水涟涟,为李杰,也为…叶远,一颗心百味杂陈,悲喜交并,半会,她擦了擦眼泪,秋水汪漾,瞅向柳慧茹,浅浅一笑,“阿姨,您的心意,我懂,只是,您可曾听说过…杀猪凳?”
“杀…杀猪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