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弹两床被褥子,再做几件衣裳足够了……”
今日茶楼里招待了贵客,张家娘子拢了下臂弯间的竹篮,她在等晚一些,茶楼里会丢出客人们吃剩的糖果,拿一些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也是好的,就是太多人等着这会子了,她瞅瞅先对她发话的许娘子,眼里有了些警惕。
许娘子怕不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罢?
“棉花用来做这些干什么?”许娘子稍显年轻的脸蛋上,有了明晃晃的诧异,“难道你不知道,咱们镇子里来了位年轻富商,说是要收购棉花呢!”
张家娘子一听是这件事,就不在乎地摆摆手,“许娘子你莫要被人骗了,这事儿一听便不靠谱,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也有人来收棉花,他们倒是圆滑把钱压得低,可你也不想想,拿这些银钱还买不了两床被褥呢!”
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许娘子顿时脸色变化莫测,她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不一会儿她便咬了咬牙,凑到张家娘子跟前:“我同你说,你可不要外传……”
后面听不到的声音,引来了一些人的回头,只见着张家娘子揣着篮子飞快地离去,几乎人人脸上都浮上了疑惑。
与此同时,隐在人群身后的一人,眼里慢慢地有了深思。
……
是夜。
宅院里寂静一片,窗边透着油灯的光,隐隐有交谈声传来。
“二公子。”仆人见了迎着暮色而来的人,垂头喊了一句,又提醒道,“老爷在见贵客,您……”
仆人的目光放在周言身边亦步亦趋的小厮上,意味心照不宣。
周言皱了下眉,但也没过多的表露,父亲书房向来不喜闲杂人进去,于是他道:“阿武,你在外头等候。”
提灯的小厮乖巧地应下。
门被敲响,仆人在通传。得了里头一声“进来”后,周言这才抬起步子,跨进了门槛。
门很快又被合上,屋内的燃香香味浓郁,摆置一应俱全,比之应天镇许多食不果腹的人,他们真是要好上太多了……
周言稍稍收回思绪,冲着面前的人一掬礼,态度恭敬:“父亲。”
在桌前端坐的只有一人,即便如此,周言也不曾有丝毫好奇仆人口中的“贵客”是谁,又去了哪里。
随着他的话落下,室内只余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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