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己的知识。
离开了温暖的母体,他只感觉到冷,却只能用哭来表达自己。
当时的他不懂什么是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被他一直记住,成为今后引起他所有恐惧的根源。
沈宣僵硬地抱着婴儿,沉默地看着所有的碧蓝光芒注入这个小身躯。一直到天雨莲的痕迹完全消散,他都没有再看一眼看那个死去的女人。
他一直盯着这个婴儿,把他放下,就放在天雨莲消失的地方;然后试探着,伸出了双手。
伸向他纤细的脖颈。
幻境中的沈宣,盯着婴儿的双眼中,逐渐露出了狂热。
同样的狂热,也正在十岁的沈鱼眼里燃烧着!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隔着真实与虚幻的距离,却像镜子反射出来的一样。
“对对,就是这样。我生下来还在哭的时候,你掐着我的脖子,犹豫好久要不要杀掉我。”
沈鱼看着这个场景,忍不住狂笑出声。
“我记得,我都记得——十年了,我生怕你知道,时时刻刻,怕的要死!”
他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被刺激之后产生的兴奋!
“不就是这点事儿吗?为什么最后没下手?因为我娘的元神碎的太厉害,就算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吗?”
“能回答我吗?嗯?”
沈鱼看着面前的“父亲”,仿佛真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梦境中的沈宣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又是一阵扭曲,这回沈鱼的眼前都模糊了,但还是努力支撑着站直。
——他想起梅宴在君山浮岛正殿中跪着依然挺拔的背影,就像一道刻进骨头里的道标,他不愿意在这里倒下,他不能!
他面前只剩下他最害怕的人,“沈宣”。这个男人手里提着一只橘黄色小猫,一身黄白色的纹路,在晦涩不明的永夜中发出莹莹光辉,但是沈鱼已经不在乎了。
他沉重地喘息着,却依然能够扬起头颅。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他的笑容已经开始轻松。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连小橘猫都出现了,这个幻境也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你只是我记忆中反射出来的东西罢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沈宣木然地看着他。
“不,或许我不该说你。毕竟,杀了我娘的人是沈宣,又不是你!”
这个信息,似乎超出了“沈宣”的理解范围,他已经没有话说,也没有另外的景象可以给他看了。
沈鱼发现,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亲生父亲的名讳。不像想象中那样可怕,他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别演了,你只是个幻影。就算我现在承认了,我爹也不会知道。”
沈鱼看着这个幻影,等着他还有什么招数。意想不到的是,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兄?”
师父的声音。沈鱼没回头,因为那个女人很快就走到“沈宣”的身边,温柔地牵起了他的双手。
“师兄,你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对。不要了。”沈宣终于说话了。二人的手牵在一起,目光黏在一起,就像一根尖利的刺,扎进了沈鱼的眼睛里。
“你要杀了他吗?”
“对。”
“我替你杀嘛。”
梅宴牵着沈宣的双手,撒娇地眨眼,沈宣的面色依然清冷,但是无端多了一些宠溺的味道……他们两个人转向他,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尚未褪尽的温柔,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着一些礼貌的探究的温柔。
这张脸很快就变出了一种跟沈宣如出一辙的恶意。沈鱼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知道这个样子太假了,但是他的经脉依然寸寸成冰,逐渐崩裂。
不,不是的——若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