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席上,相国张千起身喊道“比赛第二场,开始。”
四方台上的侍女立刻行动起来,收拾茶具,摆放棋盘、棋盒。
第二局的先手还是猜单双,不过这次张为安并没有上台,而是由上一场的胜者邹玉抓棋。
邹玉在棋盘中间的乘放白色棋子的棋盒里抓了一把棋子,握拳伸向余初。
余初闭上眼睛,将自身感知提升到最大,安静的空间在余初的感觉之中突然热闹起来,一个个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人们的呼吸声都清楚的呈现在余初的脑海中。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眼前的这个对手,在他的感知下邹玉身体周围有一层薄弱的气包裹,这层气很薄弱,甚至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屏蔽自身的信息,很显然这就是用来防他的。
没有办法,只能直接猜了,放松心神,慢慢降低自身对外界的感知,随即说道“单。”
邹玉慢慢摊开手掌,九颗白色的棋子安静的躺在邹玉的手上,一旁的侍女大声喊道“九子,单,余初执黑。”
其他两名侍女给两人分配棋子,将白棋推给邹玉,将黑棋推给余初。
余初二指夹起一枚黑棋落在己方左下角星位,邹玉以不变应万变,也在己方左下角星位落子,前期铺叙,二人落子都极快。
很快,二人的阵势已经排开,开始相互攻伐,邹玉虽然为人性格跳脱,但在围棋上却是以稳妥为主,全程以防守为主,时不时露个小破绽布置个小陷阱,这陷阱不会让对方有太大的损失,甚至会有点小赚,就是为了引诱你上钩,一旦上钩,就是无数的小陷阱一环扣一环,让你这也损失一点,那也损失一点,然后进入慢性死亡。
你不上钩,邹玉也能随手补上一手,陷阱秒变杀阵与你硬刚,用邹玉的话来说,既然软的不吃就来硬的。
或许是邹玉出身阴阳家的原因,他的棋路阴阳斗转,刚柔并济说不上,却是刚与柔之间的切换极其流畅,你刚我柔,你怂我刚,深得游击战精髓。
柔的时候像藏了针的棉花打上去,收的住手还好,双方都无伤大雅,若是收不住便是废你一手;刚得时候就像一把利剑,瞬间反杀你手,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变成了带刺的棉花,你去弄他赚不得好,不弄他吧!你又血亏。
总的来说吧!邹玉的棋风偏向无赖的风格,这点倒是跟他的个性很像,你是赚是亏他不知道,反正他不能亏。
而邹玉对面的余初或许是少年心性,也或许是本身性格问题,善走险路,善出奇制胜。
在第一场的对局中,他早早便步入邹玉的陷阱,却是多次站在悬崖边上,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以被动的情况下面对邹玉的那种推磨手段,也自始至终有着一线反杀的机会。
可惜的是邹玉也不是常人,就是放着那一线生机不去封死,逼迫着余初孤注一掷,余初也知道这一线生机之后是无数的杀阵,但他的背后已经无路可退,如不殊死一搏,便只会被邹玉的水磨工夫慢慢磨死,余初选择了向死而生。
若是他人或许就真被反杀了,余初的那最后的一击以点破面,能破解绝大多数的杀阵,但邹玉却即使占据巨大的优势,也不跟你硬碰,野兽往往在死亡前的那一刻最凶狠。
邹玉布置层层屏障,缓减了余初的冲击力,最后以杀阵围杀,赢下一局。
这一局邹玉还是无赖打法,余初却是好像学乖了似的,极其稳妥的布自己的局,面对邹玉的消耗也是尽量避开,或者减少损失。
裁判席上,相国张千看着台上的局势说道“这邹玉好生了得,以阴阳开道,暗藏五行,阴阳斗转,五行相生,以至连绵不绝,防守之余却是攻势不断,有着些阴阳家的影子啊!”
忽地,张千看向张为安说道“先生!你怎么看?”
张为安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