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疆就没有安西郡那么好的天气了,一望无际的旷野早已白雪皑皑,空中也是雪花飘零。
地面早已堆起了厚厚的积雪,偌大的草原早已银装素裹,寒风呼啸,卷起一地积雪,飘散在空中,混在落下的雪花中一起埋入那片雪原当中,了无踪迹。
在这片雪原的南方,伫立着一道蜿蜒曲折不见尽头的城墙,四丈来高,一丈厚的巨大城墙,耸立在无边雪原上,端的是无比的雄伟壮观。
但谁又知道这城墙下埋藏着多少尸骨?这道蜿蜒数千里,断断续续的横跨整个北疆城墙是自先秦时期,秦国尚未一统就开始修建的,至今五百年间,经过一代代人不断地修缮建立,才有了今日的雄伟壮观的城墙。
这下边不仅埋藏着异族的尸骨,也有着中原将士,工匠,百姓的尸骨,这垒起城墙的石块中更是夹杂着他们的血汗。
但这道城墙自然也是有着它的意义存在的,它是中原在北方最坚固的一道防线,是抵御北胡入侵的重要一环。
北胡不像南蛮与西夷,因为当年的那场祸乱才进入中原的视线,它自古以来就是中原于北方的重要威胁。
北疆是一片丰沃的草原,这里生存着许多的游牧部族。胡,则是这片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强大到王庭举旗一招,便可挥师十万铁骑南下。
当然,面对中原大国,仅靠十万兵力显然是不足为惧的。要知道当初秦国一统中原,可是举卒百万的。
可这北胡本就是游牧部族,其民众可以说是在马背上长大也不为过,而且应为常年饮食以肉食为主,一个个的都是骑射了得。
可以说北胡的十万铁骑,是真没有多少掺假的,是货真价实的十万骑兵。
这对于还是以步兵为主的中原来说,这威胁无疑是巨大的。
北胡从很早开始便时常南下劫掠,这也是这一道城墙建立起来的初衷。
巨大的城门之下,一道狭窄的城门打开,两列骑兵列着长队鱼贯而出,每一人都身着黑甲,背披白袍。
其马匹的布置则是最为奇特,竟是在马背上放了个“垫子”,“垫子”上竟然还挂着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玩意。
这要是被草原上的人见着了,恐怕是要被笑话的。
可这些却是李寒松的秘密武器,是自己能否训练出一只可以征讨唐楚二国的强大骑兵的关键所在。
很快,这一队人马就出了城,进入了茫茫雪原,在积雪上留下马蹄印与车轮痕迹也是很快就落下得雪花掩盖,不过这一队人在行进道路上插下了一面面黑色旗帜。
一队人就这么迎着风雪渐行渐远,直至从城墙上的人的视线中消失。
城墙上,除却巡逻的军卒外,还有两人站在墙垛边上,注视着方才那一队人马离去的方向。
“都尉大人,为何要让兄弟们冒险去给那些异族人送粮草,那些人不是死了更好吗?”旁边身着军侯制式铠甲的将士问道。
“什么异族,他们可是入了我齐国户籍,乃是我齐国子民。”都尉转身一个暴栗敲在了那名军侯的头盔上。
“可他们还是异族啊!”军侯捂着自己的脑袋疑惑道。
在他的认知中,纵使异族入了齐国国籍,也还是那些人,这是没有变的,也就还是异族。
“现在或许还是,可百年之后,谁又会知道呢?你可知道百年前你的先祖是哪国人?”都尉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笑了笑。
“那肯定······应该是齐国人吧!”军侯刚想肯定的回答,但细想之下却又是不敢确定了。
他好像还真不知道自家百年前是哪个国家的人,他是出自寒门小家庭,家中只有母亲与妻子尚在,父亲死在了北疆战场上,也没见过几面,准确的说他曾祖父那一辈消息他就不知道了,更不要再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