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手里划了一棋子。问道:“你从哪里到绵城?陆路还是水路?”
韩松道:“走陆路过来的。”
如是又走了几步,季殳冷不丁问道:
“桃源来的那天晚上,是你去阻止谢先生的吗?”
韩松随口道:“是。”
“那薛都尉是谁杀的?”
此时周持尖锐地说道:“季无刃!”
韩松反应过来是在套她的话。她倒也没料到有人会专门设计她,恼火地抬眸看他们。季殳似乎也有点难堪,但他唇边含笑,眼中很兴奋。韩松说道:“季曲长的字想必是长辈取的。”
季殳愣了一下,道:“是。”
韩松说道:“毕竟曲长做事,很是不遗余力。”
她说完这话,也没看两人表情,继续研究棋局。半晌季殳说道:“对不住小女郎,是在下欺你年幼,冒犯了。”
韩松道:“你别走。教我走完这个。”
季殳也没拒绝,两人又来回走了一阵。韩松逐渐摸到门径,觉得着实很有意思。忽然远处有隐约号角声。周持拍一下季殳的肩,说道:“该走了。”
韩松不满道:“等一等!”
季殳道:“我再给你一个题。你慢慢想。”
他于是又在石砖上潦草画了一幅图。两人匆匆离去了。
这题果然很难,韩松便把隐约的不快忘却了。她手里拿小树枝画了几个解法,坐在石砖上研究到日中。官署里人声大作,她也浑然不觉。忽然有人走近把她从地上一把抱起。她落在对方怀里才醒过神来,是傅易回来了。
韩松欢呼一声去搂他。傅易面上带笑,神色很放松,还换了一身常服,应该是得胜归来。但见她袖子上粘着草叶细土,手里还抓着树枝,有些责怪地说道:“你一个人坐在地上是怎么回事?”
韩松指着地面说道:“我在解这道题。”
这时候他后面跟着的一帮人走上前来。殷昀也在其中。他看见地上的图案,扬起眉毛。韩松高兴地说道:“先生帮我看看我想得对不对。”
傅易问殷昀:“你刚说让她少做些耗神的事,怎么拿这种题目刁难她?”
殷昀当即道:“不是我教的。”
他说完就看谢冰,这回谢冰果断摇摇头。
韩松反应过来,说道:“是路过的大哥哥教我的。”
傅易不悦道:“哪个?”
韩松瞥见周季两人站在后面龇牙咧嘴。她也不答,拉着傅易说道:“你让先生帮我看看有没有做对嘛。”
傅易叹口气,扫了一眼她的草图说道:“左边的走下去可以,另外两个大概不行。”
韩松不料他原来也擅长,喜道:“那你教教我吧!”
傅易道:“你就不能找些别的好玩的,比如......”他想了想,也作罢了,说道:“我明天带你去骑马,然后教你,好不好?”
韩松欢喜道:“好呀!”
她之前也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心满意足,一时眉眼间都是笑意。傅易把她放下,叮嘱道:“不要坐在这里。”她也就乖乖往回走去。路过众人,看见季殳侧身向她抱了个拳,她也展颜一笑。倒是季殳一回头正对上谢冰在看他,只好讪讪而笑。
但第二天傅易没来找她。韩松等到下午,眼看要日落了,忍不住自己跑去找人。好在如今官署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傅易家的孩子,给她指到一间颇大的厅堂去,可能是曾经段府君的。傅易的几名亲卫在外间守着,互相对视片刻,放她进去了。
韩松走到厅里,看见书房中几人对坐说话。是傅易,殷昀,还有一位却是曾经在刘将军府中见过的余校尉。当时他反驳殷昀提出的刘将军有意自立的说法,颇有些戏剧性,韩松留着些印象。
但见他今日坐在那里,脸色相当犹豫不安。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