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幼年时期的好与坏,最终都会化作他成年后的面孔。
细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年纪太小又经历太多的女人,胡勉能从中看到一个挣扎而纠结的形象,一个无辜又可怜的,永远处在不满足时期的孩子;低下头,他端起一杯茶,将茶水倒掉开始像个普通神棍一样占卜;
或许在对方眼中他就是个故弄玄虚的神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观察的不是那剩下的茶叶,而是那一滩被泼在地上的水:从那杯小小的茶水中,他看到了一个与被众星捧月的自己截然相反的,瘦小又孤寂的影子。
“你小时候,一定穷得什么都抓不住是吧?简直就是我的相反面。”轻叹一声,他放下举着茶杯的手,开始直视对面人的眼睛:“你这种心理就是那时候造成的。和什么都有的我恰好相反,不止在童年中,就连对待主神的感情也是如此;”
“我是拥有太多,以至于在得知自己喜欢上一个神明后,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出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而你,是从小在一种贴近自然优胜劣汰的环境中生长,因此‘抢夺’与‘得到’已经融入了你的本能;”
“但在那种环境下,其实你又从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拥有’。”在谈话中,胡勉一直深深注意着对方眼神的变化,当看到那双深棕的眼瞳深处开始晃动时,他便知道,自己说得都是对的:“这样,当你真正要‘拥有’某种东西时,你又会条件反射的逃避。”
“你知道主神已经对你动了真心,也知道你自己的爱情即将开花结果,但对这这种中彩票似的‘美满’,你又只能将其当做一时的幸运,而不知该怎么接。”
这个神棍偶尔说得也很有道理嘛!撑在桌上,童露边听着对方犀利的分析边点头,即使这些话语对她来说有点刺痛,但她也不是一个不能面对现实的人:
“你说得都对。”挠挠后脑勺,她苦笑道:“在对于‘主神’的感情上面,我确实是开始莫名恐慌且患得患失。因为,我始终无法确定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一天能彻底归我所有;”
“神的出现是个偶然,是虚空无意识的造物;而她以后的发展及人格演变,又是几百代拯救者共同的结果,她的人格塑造、脾气养成和三观眼界,都是所有人一起影响得来的,其中就包括你。”看面前男人一眼,这人皱起眉头:“我不过是捡了个所有人的漏子。”
“所以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配不上神明。就算我曾经短暂遗忘了这份不安,但时间一长,还是免不了会再度想起。”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已经学会了爱情,也不知道她是只爱我一个,还是任何恰到好处的其他人都可以。”垂下睫毛,这个现任的拯救者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脸色看着看着就暗下去:“这样,或许我永远都无法确定神的真心。”
你都已经站在神的身边了,再说这种话让我这个曾经的失败者怎么想?看着面前明显缩小一圈的童露,胡勉也是又心疼又无奈:“好歹你都把人撩到手了,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行不?”
“要是我有你那个冲劲,相信我,早就把神带回家了!”端起茶壶给对方续了杯水,胡勉转转眼珠子,又想起一个故事来:“还有,神的归属和她经历过什么没太大关系;”
“知道‘木头美人’的故事吗?”放下茶壶,他眨眨眼:“就是那个最后变成活人的木美人的故事。”
木美人的故事?童露一下子不知对方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点头:“听过,怎么了?”
“别想太复杂了,主神就和那故事里的木美人一样。”既然听过那就好办了。微微一点头,胡勉再度开启“知心妈妈”模式:
“那木美人最后的解决你记得吧?她不会属于那个制造了她的人,也不属于那个给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