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敲了敲书房的门,道:“季家。”
正说着,锣鼓声由远而近,前门方向传来密匝匝的脚步声和大笑之声。
另有一仆役慌张推门而入,道:“他们还抬了东西。”
几人还未出门便已经听到了熙熙攘攘的脚步与热热闹闹的锣鼓声。
季家寻了二十几个壮硕而威风的家丁,一路专程敲锣打鼓,抬了几十箱沉沉的金银翡翠漆器之物,喜气洋洋地从临仙镇主街专程绕到庄平府邸门口。路上行人无不侧目,更有小童窜行在人群里嬉笑打闹,试图寻他们抛洒下来的碎金珠子。
庄平等人大惊失色。
“……岂有此理,哪有人家孝期未过就敲锣打鼓送东西的,成何体统!这是打算强娶么?!”
“老爷,季家老爷来了,还有朱大人!”
朱成光是临仙镇太守,同庄岱有些私交,在本地也认识不少人。他们将朱大人都拉过来来仗势,看起来是胸有成竹。庄平的脸色刹时沉了下来。
庄云娥怒极:“怕什么,我这么个大活人还能给他们掳了不成?我这就出去跟他们拼了,看谁真敢……”
“你给我站住,留在书房,哪儿也不许去!夫人,你看着她,庄纬,跟我去前院!”
当一行人簇拥着庄平到得前院,一群仆役恰好将第一个雕漆红木箱子抬进门。对方来人太多,一个个又衣衫整洁,威风凌凌,管家不敢阻拦。
庄平忙迎上前,季高唐大笑作揖,庄家的人也跟着笑,庄平两颊的肌肉都被笑得略有些僵。
“这事怎能劳烦您亲自来?季老爷但凡吩咐一声,我差人过去就得了。”
“老弟说的哪里话,你我就快结亲家,哪还分什么你我?”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纷纷往门口挤,左邻右舍凑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庄平灵机一动,道:“季老爷您这样也教我难看。前脚礼官才走,圣上的人还在驿馆里住着,您后脚就过来了。若教人瞧见,这像什么样子?”
“这有何关系?横竖你我两家的亲事人尽皆知,今日我高兴,高兴算不犯事儿吧?”
一旁的庄纬欲辨,被一胖乎乎的老管家拉住了袖子。庄纬定睛一看,那竟是留在自己家宅子里,被父亲从战场上救回来的那人,后来改了姓,也随主人姓庄。
“这……无事拿人东西怎么教人好意思呢?季老爷您何必……”
一旁的朱成光闻声大笑,道:“庄大人这是太客气了,这东西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小侄女的。前日季老爷与夫人看庄小姐温雅大方,特意挑了家乡特产的一些小玩意。”言罢,他凑上前,低声道:“季夫人这不是看庄小姐没了双亲倚仗,心下疼惜么?这些东西权当小半聘礼,当下情形虽然特殊,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坏。”
“婚事并非小事,这聘礼一事,季老爷怎么也不同我们先商量?”
“哎哟!”
正谈话间,却听咚地一声,一个大木箱子落了地。
几人回过头,只见抬箱子的仆役脸色发白,连连后退。而他的跟前,西花园门洞处里,不知何时窜出了两条大狼狗。
两条狗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张着嘴,面露凶光。一个气喘吁吁的训犬人在后头勉强牵着,似是拿这两条凶狗也没辙。
细细的狗绳落在瘦弱的训犬人手上,随时都有脱手的危险。随着季家抬箱的仆人后退一步,那两条狗就进一步。
季家仆役被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两狗见状,撒丫子便咬。
若不是有狗绳牵着,两条大狼狗恐怕已经扑到了那人身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庄平佯装怒色,窜步上前,抬手就打。
训犬人虚虚受了,上气不接下气,连声告罪,却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老爷,拉不住啊……一早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