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后,董哲微弱的气息总算稳住了。
能留下一条命等待救治,完是高雄留手的缘故。
武者,哪个不是从血海里趟过来的,一横一竖,只有赢的那人可以站着,输的躺着,尤其是这个层级的武者交起手来,厮杀间丝毫留不得情。
“那么接下来就是往后十四天各位要交手的对手了。”卢广信嘴角噙着笑意。
那尊獬豸木兽又重新被几位军士推到了擂台前,随后在一连串的令牌碰撞声中,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下,接下来的名单被确定。
要知道北平县董哲的表现着实让人刮目相看,谁能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县城当中会出现一个如此优秀的武者。
此次武举,当真是卧虎藏龙,小觑不得。
“……”
“……”
“江鱼儿对阵姜太虚。”
“云熙对阵杨斐。”
“李羡对阵袁千军。”
“姜破虏对阵唐钰。”
接下来,每个人看着自己的对手,目光闪烁。
尤其是江鱼儿双手抓着脸颊,诡异的颜艺出现在他的脸上,一阵鬼哭狼嚎:“天呐,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直接碰到这么个杀星,还打个锤子啊。”
既然知道了对手,李羡便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感知到一阵目光袭来,又很快挪移开来。
他回头,顺着感觉看见了那人,一袭白色貂皮儒装,更显温文尔雅,嘴角噙着笑意,看见李羡的目光追寻而来,友好地点头示意。
李羡点头,目光耐人寻味,犹如磐石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他便从专门的通道径直离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
袁千军看着离去的李羡,嘴角的笑意又渐渐敛起。
当一个变数频繁出现时,他就不再是变数了,而是一种致命的威胁,过往的无数次教训让他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杀意流淌在心湖上,平静的湖面从中心点泛起一点猩红,逐渐扩散至整片湖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姜破虏眉心骤紧,突然回头看向了袁千军的位置,他敏锐地感知到一股暴虐的杀意在身后。
一个穿着白色儒装的身影悄然远去,只是速度加快了不少。
“怎么了……破虏?”姜太虚冷声问道。
“小事,一个人露了杀意。”姜破虏笑了笑,脸上的笑容竟颇为阳光灿烂,他用肩膀悄悄碰了一下姜太虚,问道:“二皇子耶,咱们要不要过去问个好。”
姜太虚望向正在跟卢广信说着话的姬云熙,少见的皱了下眉头,沉声道:“从关系来说,我们是堂兄弟。”
当今皇后就是姜家的姑娘,所以这话没毛病。
此言一出,姜破虏嘴角上扬的笑容又深了些许,当先朝着姬云熙的方向走去,姜太虚摇了摇头,抬脚紧随其后。
第一天的武举缓缓落下帷幕,可是由高雄和董哲带来的影响就好像在油锅上倒了一盆水,溅起了漫天火星。
一只只信鸽在上党的上空飞过,擂台上比武的情景开始在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口中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
白云苍狗一掠而过,高挂的太阳渐渐西斜,日落西山,黑夜弥漫。
袁府,一处庭院,偌大的屋子内。
一尊三足青铜兽鼎里,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待到温度达到一个极限,里面上等的沉香被点燃,淡白微凉的烟气从兽嘴里飘了出来。
袁千军斜躺在床榻上,右手支着脑侧,面前摆着一副卷宗,里面密密麻麻介绍的是关于李羡的资料,出身、崛起、武举、上党发生的事情一应俱,甚至包括李昭等一众亲友的资料也在上面写着。
梁西山站在床榻一旁,面容隐有难色,他拱手禀报:“少爷,这里面便是关于那位二五百主的部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