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血如江浪般在奔涌,甚至在他身后的将士们都能听到浪涛排岸的声音,周身蔓延着炽热的温度,看不见摸不著的空气都随之隐隐扭曲。
苍穹上那由气血显化出的巍峨群山,越发的鲜红起来,绯红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
当他回眸看向远方的时候,已经是长矛如林,泛着血光的枪头遥遥指了过来。
李羡咧开嘴角,看着远处的阵列,笑出狰狞,五指张阖间攥紧了长刀,微微提踵,便听“轰隆”一声巨响,但见地龙发出剧烈的咆哮。
身后两百名兵卒紧抿着嘴角,同样是握紧了手里的战刀、长矛、盾牌跟着李羡的身影直直冲向对面的阵型。
李羡的速度并不快,只是稍稍超出身后兵卒们整体速度的一点点,严格来说这场冲阵,做戏的成分还是居多一点。
真要让他发挥出全部实力,光靠他一个人就足以将这两千多人的兵卒杀光了。
另外一方面,作为将军,特别是战场经验尤为不足的将军来说,更应该把握好每一次战争,无论其规模的大小。
毕竟他只要还在军方这一体系里,这方面就永远需要一个资历。
气血狼烟所化的巍峨群山,随着整体的军阵在缓缓移动,散发出极其炙热的温度,晦暗的天色渐渐晴朗,大片大片的乌云被高温燃烧殆尽。
可如此的燥热的温度下,却异常的冰冷。
原因就在李羡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那个高壮魁梧的身影,只是远远瞧见一眼,就能感觉到一股尸山血海的味道扑面而来。
短短一息的工夫,李羡带领着兵卒们已经来到了身前百米处,且越来越靠近。
空气中肃杀的气氛,彷如凝成了实质。
这个时候,李羡已经能够看到那些白家军队的士兵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凝重。
是的,
很是凝重,粗糙的大手不停地冒出冷汗,就连手里紧握着的长矛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并没有想象那么强,这些白家私兵的强大只是相对而言,要进行比较的!
这些兵卒能够碾压那些杂牌军,只是因为其本身更加严格的训练,加上大晋军队独有的气机相连带来的加成,再加上本身还有两名五百主在一旁下达更准确的指令。
这般此消彼长下,没有领导者陷入群龙无首的杂牌军怎么可能拼杀得过正儿八经的军队,一边倒的局势才是常态!
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那些由世家组织起来的杂牌军了,乃是正儿八经的与他们一样出身的军队。
昔日的胞泽,如今的死敌。
相比较而言,反而是李羡这边率领的兵卒的士气更为高涨,每个人的瞳孔里都闪烁着怒火,那是被背叛的怒火。
不管怎么说,在军队里,尤其是基层的军队里往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就越发的少,同时也更崇尚强者为尊这一概念。
因此,在他们眼里,什么白家不白家的……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在乎的只是与自己一同训练,一同吃苦的弟兄。
可是……如今呢?
视为胞泽的弟兄,却成为了害自己性命的罪魁祸首。
城南那发生的种种,不知道死了多少弟兄,他们都一一看在眼里,他们冰冷的杀人机器没有错,可是他们在进入这一状态的时候,同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兵卒们更知道自己的弟兄是怎么死的。
谁都不知道把白家这群王八蛋伙同王禀言设了个天大的局给他们,故意告诉他们,今天有什么恶犯潜入到了南阳县里。
而他们呢?
丝毫没有怀疑,信以为真,甚至那些姓白的胞泽在命令下一个个离开了队伍里,他们那个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兵,吃的就是那份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