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觉察的慌乱与苍白。
“没,没有。”他叽唔着,“我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一个月前,他知道苏杰已离开了港湾。
“我倒是知道的。我最近常与她通电话。”
“是吗?”陈渐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过得还好吧?”尽管他竭力冲淡过份关切的语气,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已发梗了。
“她在广州一家贵族学校当老师,景况是相当不错的一一那当然是比港湾好得多了,要不,她也不会去了。”
“那一定是的。”陈渐附和着,宁愿相信清芬的话是真的,让自己的良心少受谴责。此刻,他多想看看苏杰,看看她是否过得比以往都好,看看她脸上是否挂着远离故乡的哀伤,眼中是否常噙着怀念往昔的泪花。他想见她,他想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虽然这还远远不够。想到这些,他不由脱口而出“在所有应邀客人之列,苏杰是我最想邀请的客人之一,但我不能一一”,他刹住了,马上改口道“她远在广州,我不想麻烦她。”
晚上,清芬给苏杰打电话,急不可待地把陈渐将于鼠年元旦举行盛大婚宴的消息告诉了苏杰。她无限感动地说道“他多么优美,他的地位这么高一一天啊,我们以前怎么没想到他是市高官的儿子呢一一他竟然一个不漏,宴请了以前乡下所有的同事,足见他心肠多好。他还特别提到你呢,他说没有请到你很遗憾。说你远在广州,不想麻烦你,他这个人总是先想到别人。”苏杰不作任何评论,只是“嗯……嗯……”地应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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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话筒后,苏杰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一一离开家乡后,她特爱沉思。在繁重的课务之余,在苦读之余,甚至作画之时,她常常沉思。她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怀着淡淡的忧伤回忆她与陈渐的爱情,设想他现在可能有的幸福生活。这一切的思念,温罄着她的内心,多少能驱去独在异乡的寂寞。两个月前,她就获悉了陈渐高贵的身份(也是清芬告诉她的),起先她惊呆了,但很快就把它看得很平淡了。她把一切的人都看成平等的,地位没有尊卑之分。就像人与蚂蚁作比较,很难说出哪一个更快乐。她在乎的只是人的内心世界、思想灵魂。
现在,清芬告诉她陈渐将要结婚的消息,她有点悲伤,既而又涌起淡淡的喜悦一一他终于结婚了,以后自己再不用牵挂再不用存在幻想了,他终于彻底地走出自己的世界了。她微笑着,却挂下两行泪珠。
她想起清芬提到,陈渐特别希望她参加婚礼的话来。她对此思索了很久很久。
他真需要我当面的祝福吗?如果他认为这样才能觉得安心的话,我为什么不给他送去祝福呢?就算没了恋情,也有一片乡情在呀。她也想证明自己是否完全不在乎陈渐,完全可以从那段情走出来,她决定元旦回家,回去参加陈渐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