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黏黏糊糊的?
伊小草眼睛眨了眨,视线移到手上,能大致瞅出来手上是血红的一片,却总觉得有点儿瞧不真确。
她小脑袋凑近了,鼻子一耸一耸地去闻手上沾到的东西,好像是……血腥味儿?
伊小草大惊,使劲儿睁大了眼,入目却慢慢褪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影影绰绰地还能映出来些许轮廓。
“叔,我我……我的眼睛看、看不见了!”伊小草说这话时,嘴唇颤动,声音破碎。
她这话说得太小声了,外间焦急等待她回应的叶筝没听清楚,只模糊听到了小丫头喊了一声“叔”。
“丫头,刚刚你是不是摔了?是不是摔疼了?”小丫头迟迟不回应,男人声音里已没了平日里的稳重淡定,全是焦躁不安。
伊小草迅速小碎步地循着记忆踱到了门口,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隔着一扇门往外喊了一句,“叔,我……我睡衣忘拿了,叔先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她此时已经丝毫没有了该不该让她叔给自个儿递睡衣进来的顾虑,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儿出去这个浴室先。
小丫头是如此,外间的男人更是如此,此时已经是完全没有了要拿这个问题来揶揄小丫头的想法。
一听到伊小草这话,他就动作迅速地取来了她的小兔子睡衣,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好在依着平日里一贯的的严谨,也没忘记一齐拿过来了一套小衣裳。
在叶筝去给她取睡衣的空档,伊小草早已把门开了一丝小缝缝,伸出去一只柔嫩的爪爪做接收状。
叶筝绅士地别着视线,把衣物放到了那只伸出来的小手上,在伊小草缩回去的时候,他无意一瞥,神色顿时一凝。
血迹?
丫头的手上怎么会有血迹?
等伊小草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男人就猛地一把将她捞入怀里细细检查。
“丫头,除了磕到这里,还有哪里疼?”叶筝手指虚虚地碰了下眉角的伤口,声音里含着极度的心疼。
伊小草仰着小脸儿,小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朝那模糊的人影瘪了瘪嘴,“叔,我眼睛好像看不清楚东西了……”
小丫头刚刚在里间勉强维持的镇静在她叔面前,瞬间被瓦解掉了,腔调里带着哭音,“叔,我怎么这么笨啊,洗个澡都能摔跤,疼死我了,我以后会不会就……嗝儿……这样子了呀……”
呜呜呜……
她一点儿都不想做瞎子啊……
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被抱得紧紧的,紧得就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体内似的。
“叔?”伊小草哭声一顿,有些疑惑地往上抬了抬眼。
虽然她现在看不清楚叔的样子了,但是她怎么好像感觉到叔整个人都在颤抖啊?
叔是在怕吗?
是……是在替她后怕吗?
伊小草扁着小嘴儿,虽然很疼很怕,还是习惯性地伸出来了一只小爪爪,顺着男人的脊背安抚地摸了摸。
“叔,你不要太担心了,有可能这种现象只是暂时性的,虽然我不懂医术,不过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嘛……”
“丫头,对不起……”男人低沉着声音道了一句,声音嘶哑,跟他的身体一样,微微发颤。
他要是不故意逗小丫头,她也就不会摔了。
叶筝眼里除了懊恼歉然之色,余下的就是就全都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