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夜这么说,鲍屯嘿嘿一笑,“我听阿淮说了,说你儿子是很本事的,可惜我听不懂你们说得什么意思。”
鲍屯这个人,虽然不能当知心好友,但是此人倒不是什么不能相交的,对此,谢容对他的态度也是比刚开始好了些。
四个人到前厅的时候,发现严淮已经换了一身月牙直裰,依旧是书生罩帽,手执折扇,十分儒雅的模样。
谢容与他对视,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后,这才挪开,心中都对对方有了一个基本的印象。
严淮不是个什么热情好客的人,热场子的,自然是鲍屯。
只见鲍屯拿起酒坛,给人斟酒,“来来来,一酒抿恩仇,昨晚上再加上大姐的毒,几位算是我破云寨的大恩人了,这杯谢恩酒,我先干为敬。”
还是一样熟悉的劝酒方式,谢容笑了笑,手拿起了了酒杯,严淮若有所思笑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鲍屯喝完了酒,一拍脑门,“对了,你们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
“胡甲,胡庄,这位是我的儿子,胡念。”韩夜随口道。
严淮听着这两个名字,玩味道“不知阁下,是假装里的哪个?”
聪明人说话也不需要多试探,谢容耸肩,“二当家喜欢哪个,便称呼哪个。”
“痛快,胡兄的手白皙干净,倒不像是跑江湖的。”
“既然是跑江湖的,怎么会没老茧,只是生得稍微秀气了些。”谢容说完,摊开手掌给严淮看。
严淮看了一眼,淡淡道“阁下手纹蕴含戾气,想必这双手,应该沾染了不少人命吧。”
“二当家会看相?”
“皮毛而已,只是很少看到阁下这种手相,故此有感而发。”
“是么?愿闻其详。”
“阁下若是方便,不如让在下仔细看看,才能说得准?”
谢容没拒绝,伸出了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条褪了色的花绳,花绳上还有两枚小金锁,严淮眸光一滞,谢容道“二当家这是怎么了?”
严淮舔了舔嘴唇,长眸眯起,“只是甚少看到男子佩戴这种女子才喜欢的花绳,多看了两眼。”
谢容缓缓一下笑,眼眸里仿佛洞察一切,“没什么,爱妻喜欢做这些小花样,她亲手编织,我便戴着。”
严淮扬眉,“看不出,阁下还是个惜花之人。”
严淮从未品味过什么男女情爱,在他眼里,必死无疑的人,何必拖累他人?生下孩子,也只是一代复一代的重复之前的悲剧罢了,何必繁衍子嗣,普通的妇人,又如何能明白他的抱负和内心的不甘。
且看眼前的这人,虽然易容,但看五官,也知道是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儿郎,竟然被女人迷惑至此,身上携带这种女子之物。
严淮对谢容的忌惮之心,竟然因为这条花绳,淡去了不少。
再看手相,严淮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目光也变得阴沉,看向谢容时,浑身的忌惮又拔高而起,甚至比之前更高。
谢容却依旧是一派闲适,“如何?难道是我的手相太过不堪,令二当家不忍再睹?”
“非也,只是阁下的手相,令我心惊罢了。”严淮打开折扇,鲍屯眼睛一亮,每次严淮遇到需要沉思,和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他准会做这个动作,鲍屯咽了咽口水,也有些神色不好。
韩念啃着一个大鸡腿,“你怎么不拿你的铁扇了?”
严淮笑着看他,“铁扇是对敌人的,对朋友,自然不用,您说是么,小友。”
韩念嚼了两口鸡腿放下,“那你倒是说说呀,他手相如何?!怎么个心惊法?”
严淮道“阁下的双亲是否还健在?”
谢容神色不变,“这与手相有关么?”
“我只是问问,阁下不愿意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