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不愿多言,大手卡住他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拖。
所有的话语便都被生生扼断了。
月露流淌过整片山林,结界晃动得像是一枚包满水的浆果,稍微一碰就要破。
所有的妖邪都瑟瑟发抖地躲在洞穴里,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时间漫长得仿佛已经彻底被封存了,好不容易才盼得东方露出一丁点白。谢刃将皱成团的皮毛丢到一旁,重新取出一床干净清爽的,将怀中瘫软的身体裹了,再喂他喝下一些水:“怎么哭得这么凶?”
风缱雪险些被呛到。
谢刃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这阵他吃饱喝足,算是心情好了,也不再计较什么技术不技术,反倒主动说:“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将来我多练练。”
风缱雪头昏脑涨,浑身没有一个地方舒坦,没好气地说:“走开!”
谢刃瘪着嘴,拖长语调:“阿雪——”
是了,这个也没变,与十七岁时一样,无辜得惹人怜。
哪怕明知道他是装的。
风缱雪索性将脸埋进他怀里,眼不见为净。
谢刃眼底都是笑,语调却依旧又软又轻,在那泛红的耳垂旁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早先回家,待见完那些宗门,我就陪你去晴柔城看花。”
风缱雪抬起手,摸索着捂住他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谢刃握过那细细的手腕,不让他到处乱抓,“你好好睡。”
风缱雪几乎是伴着他的最后一个语调入了梦。熟悉的体温像那些开在大殿间的红莲,一丝一缕缠入筋骨,燎得整个人又酥又暖又软,舒服得只想叹气,多日积攒的疲惫被一并勾起,手指都不愿抬一下,只嘟囔了一句:“太亮。”
“娇气。”谢刃抚开怀中人如墨长发,低头先在额上一吻,又将手虚盖在他眼前。
挡着火光,也挡着月光。
整片山林又归寂静,只余下两颗相贴的心,在一下又一下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