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同意,因为担心你舞弊,所以某会参加……” 张八年的语气很平静,“某欠你个人情。” 若是沈安捣乱,他也没办法。 “你……功德之说虚无缥缈……” 沈安觉得用那些该死的人去测试败血症没问题,死了就是为大宋做贡献,他不会动容,可你张八年这是想干啥? 微笑突然出现在了这张千年冰山的脸上,“某当年……五岁吧,五岁时某就离开了爹娘……” “那人说小时候割了才好,这一批要得就是小的,干净……” “进了宫之后,某和那五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练武……泡药水……” 沈安不禁打个寒颤。 这是疯子啊! “每日他就会呵斥我们,一直说什么帝王就是我们的爹娘,原先的爹娘都死了……” “那些孩子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爹娘,他隔一阵子就会问一句爹娘是谁……” 这是洗脑,让你忘却原先的事情,全身心的把宫中当做是自己的家,把帝王当做是自己的天。 “每日都要喊官家万岁,每日都要听他说什么是官家给了我们性命,给了我们饭吃……没有官家,我们将永坠地狱……” 卧槽! 对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说这些,太过分了吧? 沈安想起那个场景就觉得瘆的慌。 “后来……那几个孩子一个个都去了。” 张八年的眼中冷冰冰的,“那人说只能留一个,每日责罚,于是我们都必须要拼命……手指头破了又好,好了又破……有的受不了……消失了。” 那种痛苦一般人都受不了吧。 沈安觉得换了自己的话,多半会半夜一砖头把那人打晕,然后跑路。 可那是宫中啊!你一个孩子能跑哪去? “最后只剩下了某一人,他才渐渐对某好了一些。” “他对某赞不绝口,说某就是天生练这个的。后来他和人交谈,说某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人事,最是纯净,可……” 张八年看着远方,“可某一直都记得那个村子,一直都记得某的爹娘……那年……娘哭了……哭着看着某被带走……” “某一直记得。最近几年,某经常做梦梦见娘……她一直在哭……” 张八年木然道,“某什么都记得,就是忘记了回家的路……” 忘记了回家的路,找不到自己的爹娘…… “某杀人太多,多的都数不清,死后多半是要下地狱……可某却想陪陪我娘再去。若是有了功德……说不定就能行……” …… 沈安随即就上了奏疏。 “用罪大恶极的人犯去测试此事……” 赵曙皱眉,“沈安说是用人犯分成两组,一组不吃菜蔬果子,不喝茶,只吃羊肉咸鱼和炊饼……一组吃这些之外,加豆芽,两月为期……” “陛下,若是测试成了,有大用。” “是有用。”上次沈安说过了,豆芽于水军有大用,可却没证实过。 “只是用人来试……” 赵曙有些犹豫。 这并不是他仁慈的缘故,而是影响太坏了。 韩琦说道“陛下,那些人犯都是些死不足惜之辈,白白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曾公亮补了一刀“陛下,就臣所知道的几个人犯,杀人不眨眼不说,其中一人常年殴打自己的爹娘,最后把亲娘打死了……” 卧槽! 赵曙怒道“该千刀万剐!” 那是爹娘啊! 生你养你的爹娘,竟然如此,真是死不足惜!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地方选在了一个 “陛下,张八年说担心有人弄手脚,准备进去监督。” 这个消息让赵曙有些意外,“他怎么监督?” “说是跟着那些人不吃菜蔬果子……” 赵曙一怔,冷冷的道“他疯了?” 来人说道“他在外面跪着。” 赵曙走了出去。 阳光照在那个干瘦的身体上,不注意就会忽略。 “为何?” 张八年抬头,“此举有大功德,臣想要功德。” 赵曙的脸颊动了一下,“死都不怕?” 张八年是他目前最可信的武力依靠,若是死在里面,他找谁来顶替? 帝王做事,更多的是从利益角度出发,罕见例外。 “是。” 张八年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