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面上云淡风轻,环在阿兰脖子上的手臂却不自觉收紧,还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知道我看你不顺眼就好,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救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实话交代。”
父女俩剑拔弩张,如生死仇敌般,女捕快感觉大开了眼界。
空气在一片死寂中凝固了,女捕快瞧着怒目而视的两人,打破僵持,沉声催促道,“话说完没有,说完就出去,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井甘瞧着井长富那浑身脏乱的样子,原本俊俏的脸沾满了泥灰,头发凌乱,衣服也全是土,整个人狼狈不已。
要是孙小娟跟着来,不知道会多心疼。
井甘深出了一口气,努力缓和下情绪,最后好言相劝,“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你不交代那晚的去向就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杀人罪斩无赦,命没了万事休矣。”
“快点快点,罗里吧嗦——”
女捕快又在催促,井甘知道她是故意逼着井长富快些交代。
但出乎井甘的意料,又怂又胆小的井长富这一次竟然无比坚定。
“闺女,爹这条命可就靠你了,等爹出去以后一定和你们好好过日子。”
井甘懵了一下,睿智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或者……保护什么?
井甘扬了扬头,神情漠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冷酷。
“难得见你这么有骨气,明天公堂上棍棒加身的时候最好也能这么硬气。”
井甘被阿兰抱着离开了,女捕快绕有深意地看了井长富几眼才跟着离去。
身后井长富还在扒着柱子努力喊着,“闺女,一定要救我,救我——”
井甘感觉有口气被压在了胸口,直到出了湿臭的大牢,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心肺,整个人才重新畅快起来。
井甘被放回轮椅里,井文松围着她欲言又止,井甘这才想起答应他的事。
女捕快正好从大牢里出来了,井甘请求道,“捕快大人,我弟也想看看我爹,可否通融一下。”
“看一眼就成,不会呆很久的。”井文松紧张地保证。
女捕快挑了下眉,朝牢头瞥去一个眼神,牢头便心领神会地带井文松进去了。
女捕快走到井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终于将牢房里的好奇问出了口。
“你是怎么看出井长富撒谎的?”
井甘勾了下唇角,“一些察言观色的小技巧罢了,不足为奇。”
方才在牢房时她一直绷紧弦,运用自己专业知识全神贯注观察井长富的一举一动,井长富撒谎时眼睛直直盯着她,瞳孔膨胀,视线还不停往右上方瞟,这些都是撒谎的表现。
心理学范围宽广,她在微表情、表情行为学方面懂得并不多,她更擅长并且喜欢的催眠。
幸好井长富不是个藏得住情绪的人,才能被她轻易识破。
女捕快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转移话题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井甘听出她语气中看好戏的意味,反将一军道,“案件还未查清,捕快大人想必很忙,我爹的清白还有我们一家人的未来就都拜托给您了。我们一家都静候大人的佳音。”
井甘嘴角抿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朝女捕快颔首致意,便坐着轮椅走了。
女捕快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双手叉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叫上手下一起出去。
手下伸展下四肢问道,“捕快大人,我们去哪儿啊?”
“查案!”
女捕快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人家还等着我负责呢。”
小捕快们看她身上透露出的愉悦情绪,全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那边井甘出了县衙就吩咐林木去坠云酒肆,她嘴上说得狠,却不能真的放任井长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