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也被方才尚野那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看自己只是被削了一簇头发,松了口气的同时胸口燃起一阵火气。
刘章跳起来就给了尚野一拳,趾高气昂地大骂,“尚野,你丫得想造反啊,敢拿刀对着老子!
老舅刚准你进书房议事尾巴就翘起来了,以为办了件差事得了老舅的夸,就把自己当碟子菜,能跟老子平起平坐了?
一个狗崽子也敢在大爷面前耍刀枪,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刘章一拳一拳往尚野脸上招呼,把他当练武的沙袋般随意地揍,不时发出嚣张又痛快的欢呼声。
尚小苗看着哥哥抱着头任由对方打,也不还手,哭声越来越悲戚,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想要冲上去保护哥哥,却谨记着哥哥的话。
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他们的兄妹关系,只能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冲动。
殴打整整持续了一盏茶时间,刘章终于解气了,也打累了,叉着腰鄙夷地啐了蜷缩在地上的人一口。
“呸,狗东西,坏老子兴致。”
转而又邪笑地勾了一下尚小苗的下巴,“老子改天再来,小家伙等着我喔。”
这才如斗胜的公鸡般昂首离去。
尚野艰难地撑起脑袋望着刘章离去的背影,牙齿紧咬,眼中风雨呼啸,波涛流转。
尚小苗把尚野扶回了屋里,等确定门窗关好没人偷听后,这才一下子扑到哥哥怀里,激荡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尚小苗放肆地哭了好久,只不停地唤着哥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头的恐惧。
尚野忍着伤痛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自己的妹妹才十岁,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却要跟着他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他满心的愧疚和自责。
“别怕,有哥哥在,绝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淤血,沉重的身体反倒舒坦了些。
尚小苗发泄完了情绪,抹了眼泪立马给哥哥上药。
衣服脱下来,整个身体没一块能看的地方,全是一团团的青紫,触目惊心。
尚小苗将蒙住视线的眼泪眨去,小心翼翼地替哥哥上药,再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处一圈圈缠绕起来。
“今天是我不好,不该不听哥哥的话跑出院子,被那人盯上。”
尚小苗吸着鼻子,将白布尾端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坐在哥哥身边挽着他胳膊。
尚野疲倦地靠在塌上,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那个刘章喜好稚齿,专爱漂亮的小孩子,所以你以后一定避着他,绝不能被抓到。”
尚小苗用力点头,脸上的恐惧还未消散,哑声问道,“哥哥,我害怕,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尚野有些恍惚。
离开,他也想,只是外面不见得比这更安全。
“哥哥和你保证,总一天会夺回我们的东西,堂堂正正地带你回家。”
尚小苗用力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充满依赖地道,“我相信哥哥!”
一天一夜转眼又过去了,衙役全部无功而返,脸上皆露出了疲惫之色。
井甘已经被掳走两夜一天,还没有任何消息。
范进举已经将搜查范围朝城外扩张,但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根本不知贼人的方向。
这样漫无目的地搜寻,毫无指向性,无疑是大海捞针。
大堂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萧千翎一身官服飒爽笔挺,脸上带着激动的浅笑。
她走到公案前俯身一礼,迫不及待道,“大人,观音庙里发现了一个密道,密道口还发现了井甘的鞋。”
公案后的范进举一下子站起来,大步便往外走,“边走边说。”
去观音庙的路上,萧千翎便将密道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