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范知县的到来,席间气氛多了几分郑重。
“早知道你也要来,我便与你一道了。你这不会是故意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萧千翎与范知县无论于公于私都很有交情,说话也比较随意,并没有太多下级对上级的谨小慎微。
范知县轻笑一声,放下手边酒盏道,“我也是听你说起才知道今日是井夫人的生辰,刚好忙活了好些天的案子终于处理完了,便来凑个热闹。”
“莫非是状爷的案子?”方超好奇地问了一嘴。
状爷一案阵势很大,再加上井甘被掳,可谓全县城无人不知此案。
如今案子了结,倒没有什么不能外泄的,范知县便回道,“正是此案。状爷在留仙县经营多年,涉及的产业、人命诸多,一一清理详查,整理归档,忙得是脚不沾地。”
梁济州抚掌大笑,“状爷这个害虫终于被连根拔了,真是大快人心!”
诸人闻此言却是默了一瞬,萧千翎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只可惜没能抓到状爷,让他给跑了。”
梁济州哑然,他听闻那夜峡谷一战大获全胜,还以为状爷要么被抓要么被杀,没想到还是被他给跑了。
“根基已被拔除,如今也不过是苟存一条性命,不足为虑。”
梁济州此言正合萧千翎的想法,附和道,“正是!状爷就算是只老虎,被拔了牙齿砍了四肢,还能搅出什么风浪!状爷在留仙县作威作福多年,离了留仙县谁还知道他?”
萧千翎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接着道,“而且海捕文书已经发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所以您根本不必担心。”
最后一句是是给范知县的,罪魁祸首没抓到,范知县心里的石头终究没能完全落地。
井甘在一旁静静听着,开口问道,“他没去秋鸣渡?”
萧千翎沮丧地点了下头,“千户所的士兵在秋鸣渡蹲了三天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他想必猜到秋鸣渡已经泄露,所以根本没去。”
“天大地大,若一个人真想藏,轻易也不容易找到。”
范知县其实也没有报多大希望能找到状爷,状爷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多的是隐身手段,他那一跑就如鱼儿入了大海,若无线索,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找不到他,让他来找你们不就行了。”
井甘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却在席间掀起巨大的波浪。
范进举眼睛一亮,带着请教的语气迫切地问道,“井甘姑娘可是想到什么法子?”
井甘故弄玄虚,“法子自然有,就在你们县衙的大牢里。”
席间其他人都是茫茫然一头雾水,萧千翎也在认真思索却没想通她的意思,唯有范进举经此提醒,心头瞬间豁然开朗。
是啊,法子就在眼前,怎么就没看到呢!
“多谢井甘姑娘指点迷境。”
范进举举起酒杯敬井甘,那郑重的态度看得在场人都是一惊。
且不说两人身份差距,一个是堂堂知县,一个是平民少女。
单论两人的年纪,范知县也不必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如此放低姿态。
然而范进举的反应和举动看在井甘眼里,却是为官者身上不可多得的优秀品质。
没有自视清高的架子,也没有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眼高于顶,他能够放下态度弯下腰,礼贤下士,不论对方是怎样的身份和年纪。
这份不带偏见的尊敬是这整个时代都少有的、难能可贵的。
井甘以茶代酒,从善如流地受了范进举敬的这杯酒。
范进举解了心头最后一个结,整个人都放松畅快起来,将杯中酒一仰而尽,然后重新斟满,朝孙小娟和井长富举杯。
“这一杯我要敬两位父母亲。其实我早就想登门拜访,只不过一堆事情堆在那抽不开身。你们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