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人来人往的巷子里,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窟,从头冷到脚。
他知道吴青枣终于是把井甘惹到了极点,莫说井甘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没斗过,如今的井甘更是招惹不起的。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吴青枣会有一个如何凄惨的下场。
回想井甘方才说的话,特意提前告知于他,那言外之意似乎是……让他尽早避险,小心被牵连。
他与吴青枣是夫妻,如何避得了嫌,除非……
井大贵一下醒悟,井甘说那句‘娶妻不贤祸三代’的用意了。
井大贵一走,大朗便进来了。
井甘欣赏着自己刚染的寇丹,漫不经心地开口,“他们不是说我联合赌场害井长富吗?既给我安了这个罪名,我怎好拂了他们的面子,自要把那罪名坐实了。”
而后冷然一哼,掀起眼皮看向大朗,眸中一片森然。
“去转告赌场,井长富欠了多少钱一分不少都得讨回来,赌场上该什么规矩就什么规矩,可千万别留情。”
大朗颔首侍立,闻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应了声,“是”
而后便退下了。
井甘刚由径儿梳好发髻,丫鬟便来传话,说萧捕快来了,还带了两位夫人小姐。
一听便知道应该是千家母女。
井甘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自己,从闺房出来时,千家母女已经由下人照料着在主院的堂屋落座。
井家这房子即便重新设计装横过,也布置了不少景致,但落在出身高门的千夫人眼中还是不够看的。
唯有一座座宅院并排相连,中间隔着条巷子的结构,还算比较特别。
“井家主今日风采非凡,让我长见识了,没想到湘安的女子这般大胆肆意。”
千夫人一开口也不隐瞒方才所见,语中暗含戏谑和嘲弄。
井甘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接触的同龄女子不多,所以不太清楚。不过我自己确是大胆肆意的性子,别人进我一尺我还对方一丈,但若想欺压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井甘喝着手中的奶茶,不经意瞥了千夫人一眼。
千夫人喉头一哽,脸色不自觉沉下来。
这人分明指桑骂槐,但还不好直接回过去。
她们是来求医的,总不能还没治好病就把大夫得罪了。
什么事都没有女儿眼睛重要,还是以大局为重好。
千夫人心里安抚自己一番,便也压下了这口闷气,语气有些僵硬地问,“我们千里迢迢自京城赶来,井家主何时开始给小女看诊治疗?”
“千夫人不必着急,今日晴空万里,不如我与千翎陪夫人小姐去街上逛一逛。我们县城有家观音庙十分灵验,也可去拜一拜。”
井甘不是在跟她们商量,说完便吩咐下人准备两顶幂篱,千夫人和千纤一人一顶。
井甘和萧千翎常在街上游走惯了,没那么多规矩讲究。
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却是不能轻易在街上露面的。
出门前,井甘在萧千翎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好好观察。”
凭师生俩这么些年培养的默契,萧千翎瞬间明白她是让自己好好观察千纤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个实践病例的机会。
千夫人和千纤都有丫鬟贴身伺候,上了街井甘便替掉了丫鬟的活,搀扶千纤,给她引路。
千纤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发现井甘对照顾盲人很熟练,也就慢慢安心下来。
千纤作为大小姐长居深闺,鲜少出门,此时听着耳旁各种各样的声音,心情倒是极好。
“听千翎说,你的眼睛是后天遇到意外才失明的?”
井甘主动挑起了话题,千纤精神先是紧绷了一下,然后想着她许是在调查病情为了之后给她治疗,也就认真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