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井甘一个外人角度看,大长公主虽生来富贵,但却让人羡慕不起来,反而有些可怜。
井甘沉默半晌,语有深意地开口,“殿下,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您说。”
井甘与大长公主向来没什么私话地,这样特别强调单独,倒是让大长公主一时间有些愣怔,而后便将身边地青鸟和容线都挥退了。
等人都出去了,大长公主便问,“是有何事?”
井甘肃然道,“关于阿兰,我觉得您作为他的母亲,有必要知道。阿兰他……病了。”
大长公主搁在椅子上的手下意识抓住了扶手,脊背瞬间绷直。
“病了?昨夜他回来时还好好的,我瞧着并没……”
大长公主突然停住话头,看着井甘严肃幽深的眼神,一下子福至心灵,明白了她所言的那句病了,是何病。
她没忘记,井甘曾治好皇太后和纤美人的怪病。
“他、他……”
大长公主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发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冷发颤。
井甘安慰她,“您先别太担心,阿兰的病于性命无碍,于身体无碍,只是可能需要长的时间和耐心去慢慢调节、治疗。”
井甘越这么说,大长公主越心急,脱口问,“阿兰到底得了何病?”
井甘沉吟着,便简略为她解释了什么是双重人格。
大长公主听得震惊恍然,却十分认真而坚定。
“简单地讲,就像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脾气、喜好、习惯、兴趣都截然不同,连他们的记忆、甚至经历都完全不一样。
据我所知,除了主人格阿兰外,另一人格叫奶糖,这个名字是当年我刚把阿兰带回家时随口可他取的名字,没想到竟被分人格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奶糖脾气暴躁恶劣、乖戾张狂,而主人格的阿兰则是个沅芷澧兰、端方周正的贵公子。其实这两个人非常好分辨,只不过之前我们从没往那方面想,只当他性子有些阴晴不定,日后认真注意,很容易区分。”
大长公主听了这许久,半晌,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还能……治好吗?”
大长公主早就发现王澧兰的一些怪异现象,但她只以为是因为以前那些复杂遭遇,所以王澧兰比较敏感多变,从想过竟是这样可怕的病。
幸亏有井甘这个奇人的出现,带来一套所谓的心理学的知识,才让大长公主稍稍好受些。 她的儿子只是生了病,与身体疾病不同的心理疾病而已,不是疯子。 井甘抿紧唇,半晌都没能给她一个准确地回答。 治好双重人格,井甘可没那么大脸敢许下这样的承诺。 她只是道,“我会一直陪着阿兰,会帮助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当年救回来时那个纯净美好的少年。” 大长公主一下子绷不住,手捂着脸直接呜呜痛哭起来。 她是个坚韧,又心理强大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以女子之身执掌朝政那么多年。 便是当年找回丢失的王澧兰,她也没有这般失态、无助过。 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母亲,听到孩子生病,犹如挖了她的心一般。 井甘静静坐在她身边陪伴着,千言万语都无法解为母之痛。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大长公主哭许久,从手掌中抬眼看了井甘一眼,眼眶又红又湿。 “八九岁的孩子正是心理不成熟,需要保护的年纪,他突然置身在硝石场那样复杂危险的环境,遭受诸多痛苦和折磨,自然会受不了,因此便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承受这些痛苦。 若我猜得没错,阿兰对硝石场的记忆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