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咳嗽连连,钱文与韩春明急忙为其抚背,抚胸,平息,老爷子看向韩春明,“徒儿,徒儿,好徒儿。”
韩春明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老爷子艰难的为其抹去眼泪,然后看向钱文,眼神波动,“你我这一处,就是半辈子。
谁能想到,当初那么小的小家伙,现在有如此成就……
我很庆幸,当时遇到了你,因为有你,我晚年平顺祥和,儿孙满堂,享这天伦之……乐…~”
老爷子撑不住了,缓缓慢慢靠在钱文身上,眼皮无力,慢慢合上,口中喃喃自语也停了下来。
钱文紧紧的搀扶着,在他的感知中,老爷子如火烛,那一抹亮光在熄灭,在归寂。
没有痛苦,没有烦扰,皆是平静,祥和。
老爷子搭在钱文手臂上的手无力落下,钱文紧紧搀扶,撑起老爷子。
九门提督关老爷子,归寂。
“老爷子走好!”
众人哽咽,抹泪,哀伤。
知道老爷子怕火化,钱文安排的土葬,一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之地。
…………………
钱文八十岁时。
程建军突然相邀,说有话要跟他说。
钱文应邀而去,看着面前的程建军,感觉他状态不佳,有几分虚弱感。
备酒,备菜,一荤一素一花生米,简单至极。
钱文坐下,程建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他倒酒,二人连着喝了三杯。
酒壮怂人胆,程建军开腔了。
手指对面的钱文,又考虑一二后,保了手指,只是看着钱文道,“你……我被你欺负了一辈子!”
钱文目光平静,品酒,也不管程建军能不能懂,平视道,“因为我,你才能现在还和我对饮。”
“我谢谢你啊。”程建军嘴角抽了抽,又是一杯酒,咣当放下酒杯,看着钱文,一点点记账似的说道,“我给你开过车,打过杂。
管理过慈善基金会,参与盖了上百所希望小学,救助了无数需要救助的人,救助过程中的天灾人祸,我都没有因此退缩,一干就是十几年。
时光荏冉,我当时都快五十了,你一句话就打发我,让我去种树。
那满天的黄沙,接天的戈壁,抬眼望去……我被流放了。
我尽心竭力给你挣钱,做慈善,结果是我在即将五十岁生日的时候,被流放了,还是流放到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钱文接话,澹澹道,“是你死性不改,竟然敢私自挪用公司的款项,用来个人投资,我只是让你去种树,已经是便宜你了,那可是整整三千万。”
“我还回去了,就用了一周。”程建军嘴硬狡辩道。
“你继续。”钱文没有想争论的意思,没有意义,程建军在怎么不服,不还是乖乖去戈壁大漠植树造林去了。
过程无所谓,他只看结果。
程建军咬牙,“我这一去,一种树就是十年,那片戈壁荒漠都被我种绿了。
我六十了,该退休了。
我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辛苦了一辈子,存了点钱,要好好享受退休生活了。
可你不允许。
又换着法子折磨我,说闲着也是闲着,非让我当什么孤儿院院长……”
“我是为你好,让你为自己积德。”
“你放屁!”程建军这么多年,在钱文面前难得大胆了一次。
钱文一顿,瞥了程建军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在说,胆肥了啊,就你现在一把老骨头,你经得住我一顿揍么?
程建军老气横秋,硬气,对钱文一哼,“你看什么看,我都这把岁数了,我可不怕你。”
那句我可不怕你,程建军是鼓起勇气说的,声音都在打颤音,这具身体对钱文的畏惧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