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会珍惜能够让自己和家人获得温饱的机会。
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们讨厌束缚,讨厌被人指手画脚,哪怕只是专业上的指点。
他们讨厌学习,讨厌长久的集中注意力重复干一件事,哪怕薪水都是按小时结算。
最终,是皮鞭驱赶他们上岗,是棍棒让他们学会了守序。
然后,那些因为卖力工作而日子好起来的,被嫉妒、嘲讽、甚至抢劫。
他们觉得靠本事抢劫,这很公平。
另外,他们还特别喜欢拿‘自由’说事……
他不止一次破口大骂:这特么就是文明死亡后,剩下的渣滓。
是呀,当灾祸来临,当秩序不在,脑力劳动者怎么可能是体力劳动者的对手?温良恭俭让的好人,怎么可能比见缝插针、不讲武德的卑劣者更具生存力?
说的难听些,那些勤劳本分的社会主力群体,甚至不及瘾君子更具生存力。无论是意识上、生理上都比不了。后者早就习惯了颠沛流离,有一顿没一顿,厚黑无下限,无所不用其极……
当他冷静下来,他想起了那句话:
什么是末日?山崩海啸,核冬天大冰河期?
不是,末日是人心。
当大部分人都不想着好了,那就是末日。
所以,他试图用技术火把点燃文明的焦炭堆,可结果只是令其发热冒些青烟。
热度够,氛围、或者说环境温度不够。
氛围没搞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能唤醒人们的上进之心。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人们的对立面。
你能指望十九世纪血汗工厂的工人有主人翁意识吗?
不可能,他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个时代的主人翁是权贵和资本家。兴盛繁荣的是这些人国,而不是人民的国。
当然,后来依旧如此,只不过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闹,大牲口的饲料给加了些,并且学会了使用愚民手段,宣传洗脑……
资本的火把想要点燃共产的火堆,唯一的可能大约就是被革命之后吧?
想明白这一点,他顿时就觉得意兴阑珊。
搞砸了试炼,传送徽章的能量也蓄满了,他觉得或许应该兑现当初对民众的承诺,溜号。
他也想过,这么做是否太玻璃心了一点。
大约九个月前,他孑然一身来到这里,白手起家,做到这样的业绩,就算是有挂,也绝对离不开他这个用挂之人的努力。
而且,就以现在大丘镇的排面,也还是大有可为的。
就连拥有六百多万平方公里辖地控制权的阎大王,都已经对如今的大丘镇垂涎不已。
他却要放弃。
这就好比几个农民没能按照计划在多少分钟内成功开二矿,就直接打gg。显得缺乏韧性和顽强作风,过于矫情。
但又一想,他在这个世界的情况,很适合用那句‘胜敌易,胜己难’的说法。
开着大挂在新手村跟一帮要啥没啥、只能比看谁更不要脸、下限更低的痞子恶棍同台竞赛,竟然还比出优越感和自豪感了。
这约等于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吧?
沉湎于这样的辉煌中,实在是埋汰了一直以来‘做大事’的志向抱负。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发现治政之路走歪了。
按照现在的情势,最好的路线,大约是效仿‘横扫六合’的始皇帝。
先建立后封建文明,等国度的整体人口的数量、个体素养都升上来,然后主动或被动更换新的生产关系、社会制度。
这可是个大工程,估计他一辈子砸在这个事业上,才有机会看到些想看的风光。
不甘心呀。
说白了他就是个利己主义者,他想在一个合适的大舞台上表演,就像老游戏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