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懂排兵布阵,但知道薛老将军已老。” “阿翁只管回宫,回禀陛下便可。” 李德忠无奈,只有把高长恭的话,转给高纬。 平常寒了人的心,也不怪高家的王托病。轻壮不愿意出征,只有老将出马。 高纬一听,脸上马上现出阴冷。 “陛下不知,这个薛孤延,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李德忠忙道。 “怎讲?” 李德忠陷入回忆,内心也变得激荡。 那是天平二年,高祖皇帝高欢,欲三路大军入关,一统天下。 命司徒高敖曹,率兵攻上洛。 大都督窦泰,千里奔袭,欲直取潼关,入长安。 而高欢,自晋阳达蒲板,造浮桥,欲渡过黄河,和宇文泰决一死战。 但天平四年,战况急转。 窦泰孤军深入敌后,遭宇文泰的部将杨忠秘密率军伏击。 窦泰听说宇文泰大军已到,急忙从风陵渡赶来,立足未稳,就急着追杀。 被敌军诱到伏击地。 结果窦泰,遭遇了杨忠在马牧泽夹道伏击。 那场战斗,惨烈异常,头颅遍地,残肢阻断了道路。 窦泰所带两万兵马,一个一个被砍杀殆尽。 除窦泰,没有留下一个活人。 整个干涸的马牧泽,蓄满了鲜血。 从未吃过败仗的窦泰,终于逃出杨忠的包围圈,但此时已孤身一人。 威风一时的窦泰,此时如一只孤独的犬,被猎人围猎。 窦泰不愿被活捉受辱,便解下腰带,在树枝上上吊自尽。 窦泰全军覆没,让高欢悲愤欲绝。 但军心已动摇。 高欢只有快马飞报高敖曹,命其撤兵,保全实力。 挟余威赶来的宇文泰,则乘胜追击。 高欢带着大军撤离,命薛孤延断后。 宇文泰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带兵奋力追击。 那是个寒风烈烈的日子,薛孤延手持一柄大刀,立在芦苇荡的路口。 手中的大刀,砍卷了一把又一把。 脚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包。 边战边撤,宇文泰追过来,再砍,再撤。 一路且战且退,薛孤延率领虎豹骑,生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当住了宇文泰的大军。 戮战一日,宇文泰的手下,看到夕阳照射下的薛孤延,浑身被血浸染。 鲜血模糊了他的脸,眼也早已杀红。 薛孤延如一尊血色的巨人,立在夕阳下,身后金光四射。 宇文泰的追兵,看得胆寒,不敢再往前一步。 薛孤延终全身而退,未伤丝毫。 这一日,薛孤延砍折了十五口大刀。 “陛下,您说薛将军,能带兵否?” 李德忠说完,问高纬。 “能。” 高纬回答的很干脆。 随即道:“朕会派一个监军,看着平秦公,战前不能饮酒。” 李德忠笑了,露出了一口白净的缺牙。 武定七年的颖川长社城之战,薛孤延就是饮酒误事,让王思政攻占了他负责把守的山头。 <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