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卸货,蜗居在叔叔家角落的小隔间里。
当天晚上,叔叔一家什么都没听见。
排除他们全家一夜间、集体间歇耳聋失明的可能,这作案手法,跟斜眼男在审讯室,悄无声息告别美丽的世界,异曲同工。
第二天早上,约翰逊叫巴托去码头搬砖,骂了两声不醒。
打算进去拧耳朵时,发现屋内有血迹,以及脱落的门牙两颗新鲜出炉。
又想到铺天盖地的密室失踪新闻,立刻报警。
巴托睡的小隔间在最里头,没窗,门也形同虚设——活动木板门。
不管人还是狗,要经过叔叔全家睡觉的大厅,走进巴托的狗窝,掳走巴托,一点声响没有,不太可能。
况且巴托婶子,那晚彻夜照顾串稀小孩,几乎没合眼。
卡尔跟艾维斯,经过奇异腥味的大厅,走进巴旦睡觉的“房间”。
7平方米左右的洞窟,濒临崩溃的木板床,昏暗的角落,堆着破棉絮和塑料袋。
一个月过去,血迹还擦不太干净,凹凸不平的地板,残留暗红渍。
卡尔还是那句话:
“艾维,别碰任何东西,看到什么,等下告诉我。”
说完闭眼,呼吸间,气味接踵而来:
墙面泥土味,成分复杂;
汉子体味汗味,混着烟味;
轻微铁锈味,是巴托失踪那晚,没洗干净的;
破棉絮里,螨虫尸体味……
卡尔又摄入一大股空气,终于,在包罗万象的辣眼睛味道中,嗅到一丝汽油机油味!
机油画的抽象表情包
卡尔睁眼。
“艾维,你发现什么?”
“长官,我发现,你叫我名字,叫得越来越亲热了,我昨晚才认识你的。”
艾维斯贱兮兮挤兑。
想当你妹夫算不算……卡尔嘴角微微上扬,“抱大腿吗?”
“想!”
“看到什么”
“除了巷口红影子的喜鹊,什么都没看到;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第一个现场是第一个案件,这个现场是第十一个案件,第二个现场不看吗?”
“有几个现场,离索拉斯加海湾近,我想确定海豚的声音。”
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但组合起来又听不懂……艾维斯露出猴子般的表情——呵,人类的玩意儿。
卡尔又闭眼,听觉小精灵们,迅速从屋内扩散到屋外。
他的听力,一直蔓延覆盖到索拉斯加海湾上,翻过时间阻隔,越过空间的鸿沟。
其实这样无视时空,大范围搜寻音波,是很折磨人的苦差。
这一片噪音太多,不像圣马特奥大学后门那般幽静。
离码头很近,船的汽笛声很要命。
而且一个月前的声波,必定碎得不成样子。
他整个耳廓里,都是“哐~咔呲……哐~咔呲咔呲……”重复声。
他现在,就像躲在铁轨下的录音机。
任破碎的声波,肆虐他的意志力。
脑子像被放在铁轨上,被迫接收“哐呲~哐呲”。
不得不拉快进度条,忍着吐血的冲动,耐心分辨着。
几分钟后,终于听到他想听的——海豚声!
前面有,后面没有的海豚声!
太监了的海豚声!
跟大学女老师那边一样!
他满头冷汗,鼻腔泛起热潮,呼吸艰难。
“卡sir!你没事吧!”
“没事……”
卡尔睁眼,深呼吸几下,眼球爬上红血丝——颅内压升高,毛细血管破裂导致。
“一起找,找用机油写的抽象符号!”
“就是……大学女老师家水槽下面发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