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本是自下而上,此番确是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一切迷朦,而自上而下回望确是洞若观火。若是此刻萧衍回返自身,步入通窍也将畅通无阻。
“余晗,今夜你我二人值守,快些出来与我一起去水袖院吧。”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萧衍应声而出,见是余晗同僚,名唤刘柯,当即与其同往拾岁山而去。
“少主成日郁郁寡欢,对那梦境深信不疑,这般下去,区区凡体,如何能受的了啊。余晗,平日里就属你脑子最机灵,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刘柯不禁叹息言道。
“刘兄说笑了,这十几年我天岁宫上下谁人不曾劝过,那些长老都不曾做到的事,我余晗小小一值守,如何有办法?刘兄实是高看我了。”
那人接着对余晗言道:“你我皆受少主恩惠,若有机会,窃不可做那贪生怕死之人。”
萧衍也正色道:“刘兄所言极是。”此刻萧衍内心却在想:“我于此世恍若浮萍,乃无根之人,唯独受那少主恩惠,力有所及之处,能帮便帮上一把吧。”
此后一路无话,及至水袖院换下此间守卫。此刻明月高悬,成灵儿独倚栏杆,夜风拂过发髻,吹出几许缭乱,萧衍见此不禁生出一种万古寂寥之感。
萧衍此刻意识里承载了余晗所有一切,知他对成灵人心有爱慕,但自觉位卑不敢言说。今次见她,此情此景也不免生出一丝爱怜之意。
“不知千载万载之后,我又在何处,天岁宫又是怎样一番光景…”成灵儿似在自言自语,想到深处眉头紧锁。
萧衍听她自语,当下忍不住说道:“天命昭昭,万物自有定轨,然我辈修士却偏要逆天而行,求道之恒长,以图万古不朽。少主身为宫主血脉至亲,从出身起便身在此局中,修不修行都改变不了。何如迈步上行,待将来伟力加身,纵有天道规序束缚,也可逆天改命,一力破之。”
旁边刘柯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余晗。
“原来,我早就身在此局了么……”
“当局者迷,少主关心则乱,未来一切即便皆有定数,可纵是天道也留有一线生机。故余以为,未来如何显照并不重要,少主此刻如何选择才是那一线天机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