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现。
“老夫并未生出异心,老夫只是有些茫然。”林现指着外面,“不只是老夫,整个利州军民都在茫然。帝王跑了,他把天下丢了,难道要咱们去帮他捡起来?”
“那是大唐!”冯晨坚毅的道:“哪怕我等头颅被割断,依旧要冲着叛逆咆哮。”
林现叹道:“那么现在咱们三条路,其一,归顺叛军,这一条自然不能选。”
冯晨面色稍霁,林现继续说道:“第二条便是投靠李玄。”
“那也是个叛逆!”冯晨执拗的道:“陛下说了,他乃叛逆。所谓孝敬皇帝之子,都是谎言。”
林现说道:“那么,就剩下一条路,坚守,无论谁来攻打都是坚守一途。”
“使君。”一个小吏进来,“石逆那边派来了使者。”
使者是个文官。
“皇帝跑了。”使者很笃定的道:“他带着自己的后宫美人儿,夹着钱财撒腿就跑。长安城中的贵人们也跑了。李唐,完了!”
哪怕是猜测到了这个局面,当得知详情时,冯晨和林现二人依旧面色惨白。
那种无依无靠的绝望,令他们惨笑起来。
“哈哈哈哈!”冯晨笑道:“没了,可我等还在!”
使者从容的道:“窦重若是不出击,说实话,我大军无可奈何。可他出来了,这便是天意。天意在国公,明白吗?”
使者踌躇满志的道:“国公令老夫来,便是招降。国公说,此刻归降,可封侯爵。长安周边的良田此刻尽皆无主,每人五千亩!”
这个赏赐堪称是丰厚。
“别想着为谁效忠,国公说,李泌父子昏聩,十余年下来,把大唐折腾的民不聊生。天下人不会期盼着李氏再度回归。这个天下,有德者居之!”
这话,没说错。
使者见二人默然,越发精神了,“二位此刻归降,尚不失功臣。老夫说实话吧!国公想掌控利州,把北疆军挡在北方。史公明的麾下正在攻打代州,一旦拿下代州,就能与利州连成一片。如此,大事定矣。”
利州过去就是代州。
“史公明还在攻打代州?”林现愕然。
使者有些尴尬,“那老狗在观望呢!这边不出结果,他就能攻打一辈子。”
这个天下没有谁是蠢货。
想让别人为你火中取栗,也得看你是否有那个命。
“告诉石逆!”冯晨冷冷的道:“利州,是大唐的利州!”
使者冷笑,“老夫等着看使君的下场。”
使者走了。
冯晨对李现说道:“说实话,皇帝遁逃,老夫大失所望。在老夫看来,他至少该留在关中,招募勇士与叛军周旋。”
“他没那个胆略!”林现不屑的道。
“是啊!”老夫其实也想过投靠……
林现一怔,“使君……”
“可就算是要投靠,老夫也会投靠李玄。”冯晨摇头,“谁都知晓,李玄必然便是孝敬皇帝之子。可老夫既然身负重任,除非朝中免去老夫的利州刺史之职,否则老夫在一日,便会为大唐戍守一日,直至,兵败身亡!”
林现起身走过来,“可利州被两面夹击,没法守。”
“守一日算一日。”冯晨坚毅的道:“城破,你可遁入城中躲避,看后续如何,再论行止。不过,老夫有事相托。”
“使君请说。”
“告知天下老夫的不屈!”
“使君一人不屈,可却把利州军民卷入了一场不该有的杀戮之中。”
“你!”
冯晨刚想回身呵斥,就觉得后腰剧痛。
他缓缓回身,身后,林现拔出短刀,狞笑道:“大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