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河猛地在大车上站起来,马老五抬头,“什么样?说,如何了?”
陈河伸手遮在眼前,身体突然一僵,然后一蹦三尺高,“五哥,胜了!胜了!”
“万胜!”
他举手高呼,脚下一个踉跄,幸而马老五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
“胜了?”
“胜了!”
他们这批大车带队的小吏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了过来,脸上红的就像是喝多了酒,招手喊道:“快,赶着空车去前面,还有,带着锄头和铲子。”
马老五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胜了的这个念头,下意识的问道:“要锄头和铲子作甚?”
军中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
上面的安排你照做就是了,打听询问犯忌讳。
马老五狂喜之下忘记了这个规矩,小吏狂喜之下也忘记了呵斥他,“只管去,只管去。”
马老五和陈河扛着锄头,赶着空车,跟着大队前行。
当看到沙场时,马老五的脚都软了。
“天神,那么多尸骸啊!”
目之所及,都是人马尸骸,有的地方堆积的颇高。走近些后,能看到地面上有红色的痕迹,就像是雨水流淌过后的模样。
马老五干呕了一下,陈河却异常兴奋,指着一具尸骸说道:“五哥,伱看!”
那是一具叛军尸骸,尸骸的的右臂从肩头那里被齐齐斩断,五官扭曲着,看着就像是一尊木雕塑像。
“这便是叛军吗?”
传闻中,叛军都是凶神恶煞的,官兵压根就不是对手,就别提百姓了。故而叛军北上以来,官兵溃败后,百姓压根就不敢反抗。
马老五伸手去触摸刚碰到了尸骸的脸颊,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他回回神,再度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
啪!
他抽了尸骸一巴掌,兴奋的道:“他们也是人,不用怕,不用怕!”
当恐惧消失后,剩下的就是自信。
“我要从军!”马老五对陈河说道。
“我也去!”
民夫中此起彼伏的在喊。
“我要从军!”
曹颖在长安招兵时,应征者寥寥,最终靠着为奴隶脱籍才弄来了数万丁壮。
而此刻,随军的数万民夫像是抢夺什么宝贝般的,争先恐后的去向那些小吏和军士报名。
“小人要从军!”
“小人愿为殿下效力!”
宁雅韵和郭云海并肩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郭云海微笑道:“宁掌教以为如何?”
“人心孝顺。”宁雅韵简洁的道。
“是啊!记得殿下说过,大势如潮,如今,这大潮啊!卷起来了。”
宁雅韵看着他,“郭掌教颇为兴奋?”
“石逆一败,殿下的根基已成。放眼四顾,再无人能阻拦殿下的大军。水涨船高,你我两家跟随殿下一路征伐,此后当大兴!”
郭云海满面红光,“当初师父去之前曾说,若是老夫能将云山带到大辽方外前三的位置,他在地底下也能笑醒了。如今,大辽没了云山……”
他看着宁雅韵,老帅锅微笑着。
“云山,天下第二!”
包冬在后面险些笑出鼻涕来。
“玄学从不争什么座次。”宁雅韵的面色也有些红润。
“可宁掌教看着也颇为兴奋啊!”郭云海微笑着给了宁雅韵一刺。
“老夫兴奋的是,见证了一个时刻。”
“什么时刻?”
“你可见过数百年王朝没落后,能再度兴起的吗?”
“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