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寻友人?”
“说是要去见见秦王!”
“追回来!”
马宏忠恼火的道:“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便是罪证啊!”
仓促的脚步声传来。
管事那张惶然惨白的脸出现在门外。
“阿郎,报捷的信使刚从官道上过去。”
“什么?”
马宏忠再度霍然起身。他起的猛了些,闪到了腰。他一手捂腰,嘴里嘶嘶有声,一手指着管事,“说!”
“一月,秦王率军与石逆在黄州决战,八万大破叛军十万。大捷!”
马宏忠身体一震,随即一松,茫然的看着外面,“大捷了?”
“是。”
所有人都知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秦王对世家大族不假颜色,有人甚至说,秦王对世家大族深恶痛绝,说他们是窃贼,说他们是什么寄生虫。
马宏忠的脸颊在颤栗,“那个对世家大族格外苛刻的秦王获胜了?”
“是!石逆仅以身免。”
外面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天下要太平啦!”
室内,却愁云惨淡。
马宏忠走出书房,抬头看看天空。
阳光明媚。
“天,要变了!”
……
杨松成远在蜀地,杨家的事儿都是新任家主杨新相做主。
杨松成处理事务的正厅被杨新相封住了,以示对父亲的尊敬,和自己不如父亲的谦逊。
他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重新打造了一座偏厅,也算是新人新气象。
管事们在轮番禀告家事。
颍川杨氏传承千年,家大业大,每日的家事多不胜数。
杨新相当然不会大小事儿一把抓。
但人口却是杨氏千年长存的根基。
“……田庄中有些奴隶得知秦王开释了不少奴隶后,都动心了,甚至有人悄然出去寻找官府……幸而当地官员和咱们家交好,扣住了那厮。”
管事看了杨新相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就继续说道:“小人令人把他带了回去,谁知晓那人胆大,半路竟然逃脱了。过了数日,才被人发现自缢在庄子边上的林子中。”
“家人呢?”杨新相身边的幕僚问道。
管事笑了笑,“他一家子悲痛万分,兴许是有些失魂落魄吧!当夜竟然走了火,一家子活活被烧死在屋子里。哎!惨呐!”
杨新相抬眸,管事赶紧退了下去。
“大战在即,天下大势将会因此战而渐渐明朗。此刻,杨氏宜静不宜动。”
身边的幕僚笑道:“这一战天下瞩目。咱们家在南疆有不少人,叛军军中都有咱们的人为将。据他们说,叛军集结十余万大军,而那个孽……而秦王麾下仅有八万人马。且春雨绵绵,北人容易水土不服。”
“那边怎么说?”杨新相脸颊瘦长,看着有些面无表情。
“那边说,这一战,五五分。”
杨新相默然片刻,“长安县昨日来人,说此刻青黄不接,你等如何处置的?”
这事儿是幕僚处置的,他说道:“老夫令人在外面设了两个点施舍炊饼。”
“很是妥当。”
杨新相说道:“如今北疆军看似一帆风顺,可人呐!他最怕的便是一帆风顺。这老天爷见你太过顺遂了,便会伸手把你从云端上打落下来。福祸,得交替才是。”
幕僚微笑道:“郎君此言甚是。石忠唐当初也曾入主关中,乃至于进了皇宫。可转瞬便败逃。可见,这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有人来禀告,“郎君,长安县又来人了,说这两年兵荒马乱的,多了不少流民。如今流民还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