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如何攻打蜀地?”
“论征伐,我做子泰的弟子都不够格。我只是在想,子泰想要什么。”
“你说关中之事?”
周勤进来,把鸟笼子搁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
“关中大族豪强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剩下的必然噤若寒蝉。子泰的性子我知晓,他不会见好就收,必然会顺势压制。阿耶,天下大族豪强都在北疆军的马蹄之下瑟瑟发抖,子泰这是想彻底清洗?”
“不能吧!”周勤摇头,“他清洗了天下大族豪强,那谁来掌控地方?就靠那些官吏?若是没有地方豪强制衡,那些官吏迟早也会沦为贪官污吏。”
“且就算是天下大族豪强被清洗干净了,可他麾下那些文武官员,那些亲戚朋友,十年二十年后,将会蜕变为大族豪强。这,不就是他最厌恶的轮回吗?”
“想这些作甚?”周勤很是洒脱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
“可周氏怎么办?”
周勤回身说道:“三郎遣人来说,阿宁令人出宫告诫他,周氏当为表率。三郎顶不住了,只能依从。没了那些人口,阿耶,周氏……就是个空壳子。”
父子二人默然。
老狗在鸟笼中耷拉着脑袋,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子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周勤问道:“那你想如何?国丈大人!”
周遵苦笑,“不知。”
“伱觉着,能反抗吗?”
“不能!”
“那么,闭目享受吧!”
……
“风雨欲来啊!”
蜀地的气候多变,早上还在阳光灿烂,可快午时时,天空中却乌云密布。
黄春辉站在院子里,伸手拍拍身边大树的树干,说道:“关中平定天下大势就稳固了。这江山,也就坐稳了。”
黄露在边上喜上眉梢,“阿耶,谁能想得到,当年您提拔的那个少年,如今竟然做了帝王。”
“老夫不在意这个,老夫只是有些茫然。”
黄春辉叹息,“北辽啊!多年的大敌,说没就没了。南周啊!一直以来牵制大唐的跳蚤,说没就没了。这关中的蛀虫们啊!为害天下千年,也说没就没了。他把老夫以前厌恶的东西尽皆灭了。那么,老夫活着还有什么劲呢!”
“阿耶,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黄露被吓到了,“等蜀地一破,咱们就能回家了。”
“想着荣华富贵?”黄春辉问道。
黄露犹豫了一下,“说不想是骗您的。想。”
“老夫对他有知遇之恩,若是能回到长安,少不得一个公侯。可大郎啊!”
“哎!”
“得了公侯之爵,家业便会迅速扩大。十年二十年后,咱们家会变成什么样?”
黄露一怔,“您是说……”
“会蜕变成老夫厌恶的大族、豪强!”
黄春辉背着手,缓缓走向大门。
“阿耶……”黄露有些茫然。
“这是个轮回!多少年了,灭了一茬就再生出一茬,就如同是野草,点把火烧了,看似没了。可那根系却在地底深处,只等春风一至,便再度发芽……
而那根系,叫做,欲望!”
黄春辉走到家门外,对面蹲着两个乞丐,见到他后,竟然笑了笑。
黄春辉也笑了笑,然后看着长安方向,说道:
“子泰,你灭了这一茬野草,可人心难测,欲望如火,你如何遏制?”
……
魏忠如今也算是无事一身轻。
早上起来修炼,吃完早饭,便在家中溜达,溜达的累了,便去书房看看书,写写字。
这是标准的致仕官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