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喝酒,真的太伤身体!”
燕楼端着一碗醒酒汤,很是认真的对坐在陶然亭里的傅官了一句。
傅官嘿嘿一笑,“夫人啊,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燕楼撇了撇嘴,将醒酒汤放在了傅官的面前,“那也少喝一点呀,现在年轻倒是不觉得,以后老了……你不是还要带着我们满天下去走走的么?”
傅官抓住了燕楼的手,将她轻轻的扯入怀里坐下,“相公我当然记得……等那战船造好了,到时候相公带你们去大海!让你们亲眼见证一个大航海时代的来临!”
燕楼一脸娇意,低声问道:“大海是什么模样的?”
傅官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才徐徐道:“太阳,就在大海的另一边升起。它有时候平静得如一面镜子,有时候却又凶猛得如同末世来临……”
就在傅官着大海的时候,雪儿一溜跑的过来了。
她有些急迫,陡然一瞧,连忙垂头,却已经打断了傅官的言语。
燕楼站了起来,傅官端着醒酒汤喝了两口,“有何事?”
“门房李正递给奴婢了一封信,是要交给少爷,挺急的。”
傅官接过了这封信,拆开一看,上面仅仅三个字:红袖招!
信纸的一角画了一只蚂蚁,这是蚁群的信。
他皱起了眉头,望了望夜空,星光灿烂,已是戌时末了。
这时候叫我去红袖招……会是什么事呢?
他收起了信,问了一句:“董少奶奶去哪里了?”
“回少爷,董少奶奶今儿傍晚回了娘家,想来就快回来了。”
“哦……谁陪着她去的?”
“苏柔姑娘。”
傅官放下心来,看向了燕楼,不好意思的一笑:“你看,我又得出去一趟,不过不是喝酒。”
对于傅官的忙碌,燕楼自然是知道的,她没有干涉,而是了一句:“那早去早回!”
“嗯。”
傅官喝完了醒酒汤,脚下还是有些虚浮,雪儿连忙去了栖雪堂叫上了徐新颜,傅官去了主屋和虞问筠又打了个招呼,他乘着马车离开了傅府。
而此刻,董书兰正在父亲的书房里为董康平煮着一壶茶。
“斑竹半帘,惟我道心清似水;
黄粱一梦,任他世事冷如冰。”
董康平捋着胡须看着手里的这张纸,“你也莫要多想,那子前两天干了一件事,恐怕有些违背了圣意。”
董书兰一惊,“何事?”
“他把本该秋决的几个人犯给要了出来。”
“……”董书兰瞬间想到了几个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浑然没有注意茶水以开,茶汤已浓。
“这种事情可大可,以为父来看,这事儿并不大。”
“那几个人的家里可都是谋反!”
“主要人物已经授首,这几个人……除了席寻梅之外,陛下恐怕并没有放在心上。再,而今虞朝之改革已经全面铺开,傅官作为唯一的掌舵者,他若是出了事,这改革可就会无疾而终。
这是陛下绝不愿意看见的,事实上,陛下无比期待这改革能够成功,他希望傅官能够把沃丰道打造成虞朝十三道的样板,因为他一心想要开创一番盛世!”
董康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超过先帝泰和盛世的更伟大的盛世!”
“这是名垂青史的名声,陛下与为父曾经是同窗,而今是君臣,为父是了解他的。退一万步而言之,就算是陛下真想把傅官怎样,那也不是现在,而是沃丰道彻底成功之后。”
“女儿啊,你安心养胎就好,莫要忘了你公公,他而今可是武朝皇帝,他比起陛下,若是狠起心来,恐怕会强上十倍!”
董书兰想起了那个胖子,那个人畜无害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