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特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皮埃尔一眼:「不要说是赫德牧民,就算是对于帕拉图的农民而言,劳动力也一样是宝贵的财产。所以,馈赠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要感激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我。」
「抱歉,是我想错了。」皮埃尔不太敢迎上血狼的视线。
「哪有什么对错?」温特斯笑着开导皮埃尔:「人质还是亲兵,只取决于你如何看待。
「况且很多时候,人质和亲兵本就是一副胸甲的正反面。
「那些归附我们的小头领,恐怕也是认为只有交了人质才能安全,所以才会争先恐后地‘进贡"德鲁花。」
温特斯语对皮埃尔语重心长地说:「只不过,他们把自家子弟当成人质交上来,但我们不能把他们的子弟当成人质来对待,明白了吗?」
「明白了。」皮埃尔使劲点了下头。
「我打算把这些小孩子们带到新垦地去,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暂时就在老营教导他们吧。」
皮埃尔心中钻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另一边,温特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会给你派教师来的,不过,在我找到合适的教师人选前……你要担负起教育他们的重责。」
皮埃尔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也轮到你体验一下我当年的辛苦了。」温特斯用马鞭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
「我……我不懂赫德语,阁下……」皮埃尔口干舌燥,「贝尔……对!贝尔是更合适……」
「贝尔当然会帮你,」温特斯板起脸,「但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只会找你——我可把他们托付给你啦。」
不等皮埃尔反应过来,温特斯夹紧双膝,猛刺马肋,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皮埃尔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车轮压出的「路」疾驰。
温特斯在前,目的明确地跑;皮埃尔在后,茫然无知地跟。
两人向着东北方向,一直骑行到日落时分,登上一座小山,一汪湖水跃然出现在眼前。
落日的余晖化为金线,在水面织出细密的针脚。
成群结队的大雁在湖上飞翔,时聚时散,如同在跳一曲永不结束的舞。
夕阳西下,湖对岸已经亮点灯火。
一座灯塔孤独伫立在若隐若现的灯火中间,呼唤着离港的渔船返航。
皮埃尔一看到灯塔,立刻反应过来:「对面是铲子港?!」
他环视开阔的湖面:「这是铲子湖?!」
「没错,对面是铲子港。」温特斯用马鞭遥指山下的湖岸,存心要考考皮埃尔,笑容可掬地问:「那么,这里是哪里?」
皮埃尔答不上来。
众所周知,铲子港西岸是「无人之地」,哪有什么地名可言?
温特斯换了个问法:「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阁下。」皮埃尔如实回答。
「那我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温特斯仰天大笑,成片的水鸟被惊起,向着天
空直冲而去。
「我看到了码头、仓库,鳞次栉比的商铺,铺着花岗岩的大路,摩肩接踵的行人……」
狼之血用长鞭遥指湖岸,意气风发地勾勒未来:「那片石滩水深五寻,足以停靠百吨的驳船,修上两条栈道,一次就能卸八艘船……
「沿着石滩铺上一条能容四车并行的大路,再顶着石滩铺一条同样宽阔的大路,南面的街区留给商铺,北面的街区设为仓库……
「从那边的岬角一直到山脚下,挖出一道城壕,筑起一圈城墙,隔两百米添一处凸堡,引湖水灌壕,再在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个土包上起一座炮台,就算千军万马来攻,也让他撞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