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来了!
面对茂氏的责问,陆丰宁恼羞成怒地反诘:
“茂氏,你在发什么疯?!离羽不成器,那是你教得不好!”
“他从小就比不得川儿,木讷、笨拙,多年来毫无长进!”
“而川儿博闻强识,才智突出,便是我幼年时也比不得,他将来成就一定比我更高,我不培养他,培养一个蠢材?!”
“你不思好好管教孩子,却在这里无故撒泼,拈酸吃醋,比起轻轻,你真是,你真是差太远了!”
陆丰宁的话就像是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心头,把她的心都敲碎了。
茂氏脸色如雪一般的苍白,神情委顿,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陆丰宁也意识到话说太过,略有不忍,但想到她拿那些说事,又一阵厌烦,拂袖而去。
茂氏脸色又似哭又似笑,神情又是悲又是伤,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她的泪,早就在这些年流干了。
“母亲。”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陆离羽进来扶起她,
“母亲何必悲伤,这样的结果,不早就预见到。”
“他如何伤你,这陆家,还需留吗,同我走吧。”
茂氏猛抬头,盯着自己的儿子,疾声厉色地说:
“你胡说什么?!那是你这父亲,这是你的家,离了家,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陆离羽淡淡道:
“离开陆家,哪里去不得。天大地大,总有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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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前路,道门便是好去处。”
茂氏怒极,一巴掌抽在陆离羽脸上:
“道门?!你要出家?!你这不争气的,你真是……你真是气煞我也!”
“我不准你出家!听到没有!你必须考取功名,你要让你父亲看看,看看——”
茂氏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如母兽一般嘶吼。
陆离羽目光怜悯地望着茂氏,他早就知道,母亲离不开父亲,哪怕被那般作贱。
只能说时也,命也,半点不由人。
他转身便走。
“离羽!”
茂氏在身后喊:
“你去哪?!”
离羽淡淡道:“去读书。”
目光望着陆丰宁所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缕寒芒,很快又掩下,如若错觉。
陆丰宁于风轻轻的院前,数度徘徊,几次举手,终下决定时,门骤然打开。
“老爷,您在门口干嘛呢?”
因着风轻轻的缘故,婢女并不惧怕陆丰宁。
陆丰宁纵有万千的话想问,但见着桌前神色淡然饮茶的风轻轻,却是一句话都问不出。
“玉烟,你先出去,我有事与夫人细说。”
玉烟看向风轻轻。
风轻轻道:“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有什么话她听不得。”
陆丰宁左右为难,顾忌着那些谣言过于难听,唯恐伤了风轻轻,
“轻轻,我要问你的事情较为私密……”
风轻轻放下茶盏,直言不讳:
“老爷想问我那些谣言的事?”
她说得如此坦荡、如此云淡风轻,倒叫陆丰宁觉得放了心,
“轻轻,你不必担忧,我不会在意那些谣言,我们……”
他说着,就要去握她的手。
风轻轻却将手抽出来。
“老爷若是真信轻轻,今日也不会过来,对吗?”
她的声音十分平稳,一丝也未曾变化,陆丰宁却慌了。
“没有,轻轻,你别生气,也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