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在上海,鲁迅给他取名:“周海婴。”
不幸是,他只享受了7年父爱,便与父亲天人永隔。
然而“父亲是鲁迅”,却裹挟了周海婴一生,他曾无奈地说:
“我始终活在父亲的‘人场’中。
人们认为“我应该写文章,不能说错话、做错事”
只要有一点问题,就会被扣上“枉为名人之子”的帽子。
但这种偏见,没有让海婴变成一个胆小懦弱、偏信教条的人,反而让他更观照内心,不断丰盈自己的精神世界,最终活出了真我。
养育过子女的人大抵了解,孩子如果被钳子用力夹出,有多危险。
周海婴虽然幸运地活下来,但从小体弱多病,时不时就会爆发严重哮喘。
受疾病困扰,他总是缺课,读书并不伶利,但鲁迅却从未因此焦虑。
比起学习,他更担心孩子的身体,还为海婴制定了三种治疗哮喘的方法。
轻度哮喘用蒸汽法,口鼻吸入;
中度用“安福消炎膏”加白色薄荷味药膏,贴背部或前胸;
重度将二两芥末糊冲入开水,热敷背部。
每次都药到病除。
折磨海婴不只哮喘,还有痢疾。
当时海婴只有一岁多,为保全性命,鲁迅一共陪伴他去医院打过14次针。
再长大一点,每到夏天,海婴就会起痱子。
这时,鲁迅总会为海婴涂上治疗痱子的药,涂完前胸涂后背。许广平则静静坐在一旁,扇动扇子加快药水变干。
海婴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他躺在父母中间,被爱滋养着。
尽管仅有7年父子缘分,但鲁迅竭尽全力,给了海婴一个可以自由探索且愉悦的童年。
用周海婴自己的话说:
“父亲极力不多给我打击,甚或不愿拂逆我的喜爱”。
海婴六岁时,叔叔周建人通过工作之便,给他买了一套《儿童文库》和一套《少年文库》。
书籍昂贵,海婴年龄尚小,所以许广平并不允许他动这两套书。
可孩子的世界里,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有魔力,海婴想看极了,于是跟许广平哭闹起来。
正在书房写作的鲁迅,闻声赶来,询问缘由后,一起帮海婴说服许广平。
从那天起,海婴的书屋开始被很多书籍填满柜子,可以随意阅读。
海婴后来回忆道:“父亲从不要求我背诵哪段,也从不规定我看什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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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鲁迅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写道:
“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但既已分立,也便是人类中的人。”
“因为即我,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
因为非我,所以也应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
或许从那时开始,鲁迅就奠定了海婴一生的基调:
不必光芒万丈,不必成为别人,只需按照喜好,成为自己。
依照天性,海婴的事业不仅没有成为鲁迅的延续,反而与鲁迅颇喜爱的文学南辕北辙。
这一切,与海婴从小历经过的种种密不可分。
海婴100多天时,鲁迅带着全家去照相馆里拍合照。
小小的海婴,还无法走路说话,但却对第一次见到的,可以发出剧烈闪光、声音的“镜匣子”,异常感兴趣。
五感敏锐的鲁迅,很早便发现了海婴对镜头的喜爱,于是更加注重培养他看电影、戏剧,不论走到哪儿,都要合张照。
一次,鲁迅带海婴到日本去,拍下一张照片,后来还在文章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