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然左、右手先后在虚空中做拈取状,随后将两者“连接”在一起,道:
“她们本为一体;不,正确地说,钟穗茹只不过是‘水如’魂魄的一部分。”
黑火眠随手从桌上三、四支钢笔中拿起一支,利落转动于长指间;这些笔都是白水如从他书房笔筒拿来把玩,用以尽早适应接触笔的。
“虽然我一直没查到‘水如’她的本源,但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水如身为我的御笔,所写下的笔迹自然也是有灵性的,而她曾经趁我熟睡后偷溜到人间玩……”。
“所以,你觉得钟穗茹是‘水如’的笔迹——就是因为这样,而获得了她的部分魂魄?”
荆楚然思忖后,徐徐点头,“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黑火眠继续推断:
“我曾用‘水如’写过千千万万的字,她自己也一直以自我意识通过书写、与我对话。
所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分离了水如的魂魄,必定还有一些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造成。”
黑湛泽推了推金边眼镜,不紧不慢地点出:
“而这至关重要的因素,则成为这‘局’的一部分。”
众人闻言,视线随之齐齐落在黑火眠面上。
荆楚然点头、附和:
“如今水如的魂魄已齐,但她又记不得的自己魂魄受之于你的一魂一魄,所以迫切想独立的魂魄已经强大到能反过来影响你;同时,你的魂魄作为本源,又强烈吸引着她的魂魄。”
荆楚然抬手隔空点向黑火眠,提醒:
“这种相互牵引,会加剧你的‘情绪’变化。”
“你必须多加控制,你情绪失控的状况会比之前更频繁出现,持续时间更长,甚至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掌控。这已经不是你找回她,就能解决的事了。”
荆楚然拿出三支装着黑色粘液的试管,“必要时,喝一支。”
“幕后者当初布这个局,是一早就算好了!”荆佑羲起身、展臂拥抱向长子。
“对不起,眠眠!”
荆楚然走近轻轻拍了拍他们母子肩膀,扶着荆佑羲坐下,待她情绪稳定后,问:
“所以,小姨、小姨夫,当初是谁建议你们将暮弦他的一魂一魄纳于‘水如’身上的?”
荆佑羲愧疚地握紧与自己十指相扣的丈夫的手,应:
“白蒿。”
荆楚然又拿出一根试管,边踱步、边用试管点着空气:
“《黄泉纪》记载,我那位……‘婶’,白蒿,位优柔寡断,当断未断、拎不清又放不下的恋爱脑,最后无法力挽狂澜,只得自尽了事,她会是幕后者?”
前任冥帝黑湛泽,淡然提点:
“官/方记载只展示给世人,那些我们想给世人看到的‘真相’。”
“噢,当然!有请,‘官/方’~!”
荆楚然击掌、落座,比出“请”的手势。
“我和白蒿一起长大,她倒追昊昭还是效仿了我追颂徵的方法。虽然我钟情于颂徵,”
荆佑羲满腔情深地对视上丈夫,很快便垂下眉眼,情绪低落地接:
“——但我不认为,昊昭会是白蒿的良配,所以我一直劝她别接近他。”
“就在昊昭如白蒿迷恋她一般,迷恋上蜃星时,白蒿已经怀有身孕。”
“只是,白蒿背靠‘黑白青邬敬’五大家族之一的‘青’氏,对于任何男性,尤其是蓄谋谋反颂徵的昊昭来说,是极大的助益。”
“所以最终,昊昭还是点头迎娶怀有他血脉的白蒿——而那时的昊昭早已和蜃星在一起。”
“昊昭起兵前三天,白蒿以回娘家安胎为由赶到镐都,将昊昭将起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