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凭什么?!啊?!你告诉我!」
白水如留意到钟稀初面露惊慌、愧悔之色,忙按下“暂停”键。
“钟先生,你还好吧?”
钟稀初取下眼镜,捂着脸摇了摇头。
过了两分钟,他徐徐伸手握住白水如的手,才道:
“我,我……”,就遥遥见钟夫人廖悯柔匆匆下车,从大门方向赶向他们。
钟稀初和白水如对视一眼,努力平复下情绪,不约而同端起茶杯啜饮以掩饰神情。
廖悯柔款步而来,远远便半亲切半埋怨地招呼:
“水如,你来,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和你爸爸在家等你。”
白水如起身,朝对方略微点头示意,随后径自落坐。
“我想,我和钟夫人唯一能达成共识的:
就是看不见对方,为好。”
廖悯柔竟毫无失态,仍旧微笑嗔怪地拍了拍白水如肩头,“这孩子真调皮。”
“身为孩子,无需制造任何事端,就能得到父母的所有关注。”
廖悯柔转身亲自接过女佣送来的热茶与点心,为丈夫与白水如各自斟了一杯茶后,落坐、同样为自己斟了一杯。
廖悯柔优雅啜饮一口茶后,抬眸见丈夫与白水如仍旧保持沉默,便讪讪牵唇尴尬笑道:
“我去换件衣服,你们慢慢聊。”
“茶,还是趁热饮味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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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悯柔从托盘里拿起一个白、紫相间的花朵形蜡烛,点燃后放在茶壶底下,微笑扶过丈夫肩头后,转身离开。
钟稀初待廖悯柔走远,环顾四周确定再没有修剪、打扫的园丁与男、女佣在附近后,才急问:
“你怎么会有这些录音?!”
清淡优雅的莫名花香,引得白水如下意识瞥向茶壶下静静燃烧的蜡烛,仿佛看到有一朵五棱角状白、紫双层花瓣的花朵在逐渐绽放。
她醒过神,低低一叹,应:
“我十分不想答,是‘我’在你们确定认回‘我’前,在徐家无意中录下来的。”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钟稀初瘫靠在椅子上,视线迷离地望着不远处花园里,正坐在修剪花枝、插花的廖悯柔。
“是我当年一时之念,终酿成大错;害了悯柔,害了你和穗茹!”
不过短短不过二十多分钟时间,钟稀初就仿佛老了二、三十岁,神色哀凉地向后瘫靠于椅子上。
白水如低眸抿唇,终是不忍心,端起茶杯递给他,劝:
“先喝点茶,缓缓吧。”
钟稀初徐徐接过茶具,低眸凝着那氤氲雾气,缓缓问:
“你……打算怎么做?”
白水如对上那双金边眼镜后的双眸,几秒钟后,淡淡应:
“我,并不打算怎么做。”
“就算是曾经相互交叉的两条直线,交于一点后,也总要是继续延伸向各自的未来。”
“相交一次就好,若是强求做相交多次的曲线,对于任何一方,都不见得会是好事。”
半晌,钟稀初才理解地轻轻颔首,然而面上的颓丧之色愈发重了,应:
“是啊!错了一次,就不该再继续错下去。”
“一切皆空,因果不空。”
钟稀初端着茶具,嗅着茶香,忽然大有看透世事的释然之色。
一切皆空,因果不空……
白水如心底默然重复着,不自觉又看向茶壶底下,惊异地发现:
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燃烧持续加热茶水的蜡烛,而有一朵白、紫相间的花,它呈五棱角的花瓣像极一个剪纸风车般慢慢开始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