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
壁灯闪着微弱的光,大牢里又有一股又湿又霉的气味传来。
叶母一直跟着狱卒往里走。
经过其他监仓的时候,里面的犯人形色各异,有的颓靡不堪,眼神涣散,有的狂躁不已,狂敲门框,有的精神失常,半夜高歌,有的还算正常,一直喊冤。
叶母走过的时候,那精神失常的犯人还从监仓栏缝里伸出手要抓叶母的脚,吓得她一直尖叫闪躲,却被狱卒呵责不许大吼大叫。
叶母一直娇生惯养,就算被抄家后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最多只是日子过得清苦一点,她只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了这种地方,她都受不了,宝贝儿子叶世昌怎么能受得了,他也从小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想到这里,叶母十分心疼,她好声好气地央求狱卒:
“狱卒大哥,狱卒大哥,能带我去见见我儿子叶世昌吗?”说完,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两白银,递到狱卒面前。
狱卒蔑视地说道:“叶世昌是杀人犯,是你轻易就能见的吗?”
叶母识趣地马上又拿出十两银子:“狱卒大哥,刚才是我思虑不周,给您的工作添麻烦了。”
狱卒这才满意:“就给你见一小会儿,不要乱说话,见完马上走,听见了吗?!”
“是是是,都听狱卒大哥的。”
...
叶世昌正颓废地瘫坐在监仓里。
这里暗无天日,他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另外一个仓的都是身上背着重案的江湖大佬,叶世昌也不敢轻易与他们攀谈,只能日日夜夜地瘫坐着,头发也懒得整理,就这样散落在前额。
“叶世昌,有人来看你。”一个狱卒的声音传来。
叶世昌没抱什么希望,这时候还有谁会来看自己这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他缓缓抬头,眼神突然亮起:“娘亲。”
“世昌,世昌,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叶母眼泪喷涌而出,“娘这几日也想过来看你,可是他们都说你的罪重,不能探视。”叶母声音逐渐变小,低下头,像是不想触及叶世昌的伤心之处。
叶世昌被母亲的眼泪感染了情绪,眼中的泪也不受控制地打滚然后落下:“娘亲,这些都是昌儿咎由自取,我这几日在这里想通了,其实一直以来岳抒怀和江月对我都挺好的,爱我,也愿意给叶府补贴家用,如果不是我们非要吃岳家和江家的绝户,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些都是孩儿自己的错。”
叶世昌忍不住哽咽道:“娘,我这个罪恐怕不久就要被砍头,以后你和杏雨要好好生活,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为我报仇了。”
叶母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
母子二人隔着栏杆抱在一起痛哭。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狱卒大声训斥着把二人强硬拉开,随后押着叶母回她自己的监仓。
叶母不断地回头看,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叶世昌那句“不要为我报仇”不断在叶母耳边响起,每响一遍,叶母想要报仇的情绪就更浓烈一分。她知道自己现在犯的不过是小事,没偷没抢没造反,只不过是污蔑之罪,很快就放出去了,到时候她一定要报仇。
她又悲从中来,对着狱卒喊道:“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对辅国大将军的后代这般折磨,当年我夫君为了守护国土风餐露宿,身上的刀伤无数,若不是我们叶家,你们能有今日的太平日子吗?你们这样对我叶家的子女,你们不得善终。”
其中两个狱卒听见她这样说却大笑讥讽道:“哈哈哈,叶忠这种逆贼还敢自称大将军?圣上当年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你们留下宅子做容身之所已经算是仁慈,你这疯婆子今日还敢自称忠良后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