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薄的剑刃贯穿整个胸腔而出,断线的血珠沿着剑尖滑落,嗒嗒,滴落的血水染红白色的弟子服,在胸口开出糜艳的血花,僵滞紧缩的瞳孔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和恨意,似乎在质问:你怎么敢的。
是啊,她怎么敢的呢,这是宗门弟子大赛,杀了人,她也一样讨不了好。
哪怕是刚刚扔出雷击符,沈仲兰也是留了一手,不会真的置她于死地。
这个少女怎么敢,怎么敢当众杀她,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人……
沈仲兰不理解。
心里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可也就是在她心脏被刺穿的刹那,她下意识回手给的一剑,也正好刺进那少女的腹部。
胸口和腰腹同时传来的巨痛,令她再也坚持不住,顿然磕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一股又一股的血沫,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打的竟是这么个主意么,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只是为了杀她……
她倒下的那一刻,鹿呦也倒了下来,恰好离她极近,嘴角溢出丝丝血线,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噙着泪,却撑起胳膊缓缓爬过来,朝她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不稳声线,附在她耳边说:
“这一剑……我、我终于还给你了……”
“曾经……我也真心把你当过朋友,可……可你不配……”
已经疲沓涣散的眼睛倏然睁大,露出罕见的困惑,她在说什么?什么叫曾经把她当过朋友?搞笑,她沈仲兰何时需要过朋友。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想要活的更好,她就要比别人更狠,朋友是什么,那是天生命好的人,才拥有的东西,与她无关……
双眼闭阖前,一滴泪水落入她脖颈滑落。
灼热的温度似乎滚烫进了心底。
可心脏的位置,插着一只剑。
手指无力垂下,一切归于黑暗。
算尽一切又如何,终是天不佑我,奈何。
……
台下所有的人都被惊住,反应过来的刹那,便有无数道身影想要奔袭上前。
可速度最快的竟然是擂台上空凭空出现的一道玄色身影。
‘嘭’的一声,坚不可摧的擂台结界被打碎,满身是血的少女被人轻轻抱了起来,众人还没看清楚此人样貌,他便又抱着那少女倏然消失不见。
刚刚飞至台上的白衣少年,正好与之擦肩而过,伸着手,整个人都空静在了原地。
只有姬怀朔诧然惊呼道:“这个人不是那什么君故吗?他什么修为?竟然可以使用瞬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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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吹来的风里仍带着料峭的寒意,但阳光极暖,从窗头嫩绿的枝蔓间疏漏进来,流光溢彩,点点碎碎地洒在昏睡在床上的少女身上,连那张苍白的面容也似被染上了暖融融的艳丽。
床头坐着个清隽如玉雕般的身影,墨发玄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手指轻执着那少女的手腕,清瘦的下颚埋在她掌心,黑眸间凝着血丝,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旁边,沉香木做的小炕几上放着一碗药汁,一直用灵力温着,已过了一晚,仍旧冒着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静躺着的少女手指轻轻动了动。
握着她的修长手掌倏地一紧,他身体前倾,坐起来些许,又缓缓地落坐了下去。
少女眉心轻皱,长而密的眼睫轻轻颤动,像是两片华丽振翅的麝凤蝶翼,撩开的视线迷蒙了一瞬,像是被阳光所刺,又闭上眼缓和了会儿才睁开。
然后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昳丽俊颜呈现在眼前,薄薄的眼睑透了水般的红着,她眨眨眼,他便也眨眨眼,眼睫垂直簇长,给人锋利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