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去动员一下,要加班加点,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
陈光明简单地开了一个现场会后便扬长而去。众人才刚刚散去,德福便瘫倒在泥水中。民工们七手八脚将他抬上了河堤。现成心急如焚地喊道:“快去,快去弄把火给他烤烤!”
“叔,我的两条腿不能动弹了。”浑身泥水的德福捶着腿说道。现成眼含热泪安慰道:“好孩子,这没事,这是冻僵了,暖和一下就好了。”
现成领着民工回家那天上午,天昏沉沉的,寒冷的西北风吹得树枝嗖嗖作响,路面上尘土飞扬。但这丝毫未影响民工们回家的情绪。德福盖着两床棉被躺在地排车上,享受着大队长、队长给予的特殊待遇。
崇高和照怀轮换拉着他,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艰难前行。对崇高而言,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处处照顾德福,免得他再吃苦;但对照怀来说,则是另一回事了。这小子的心胸远没崇高那么宽广。他对德福心怀嫉妒,认为他惹是生非,不该享受这种待遇,于是路上遇到沟沟坎坎从不绕行,故意让车子颠簸,给德福惩罚,以发泄不满。德福已明显感觉到来自照怀的恶意,说道:“三老歪,你小子能不能好好看着路走,故意玩我啊!”
“你老哥也别太得意了,你这是因祸得福,要是人家姑娘过来相认,恐怕你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照怀终于忍不住满腹怨气,出声了。德福笑着说道:“你小子有能耐,也去来这么一回啊!”
“这缺德事,咱干不出来。”照怀撇着嘴说。德福转而笑问崇高:“老三,这事三老歪干不了,你能干不?”
“我也干不了,我怕队长知道了,会往死里整我。”
“哎,老三,你说现成叔知道这事是我干的不?”
“当然知道了,要不,咱队那么多民工,偏偏只喊你的名字啊,就因为你屁股不干净,这差事好派呗!”
“那我要是硬顶着不干呢?”德福反问道。崇高说:“你不会不干的,你那点小心思,我猜得透,你不就想寻机会好好表现吗?”
“嘿嘿,你真是哥肚里的蛔虫,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事到临头又想退缩。当现成叔一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他要派苦差给我,心想,癞狗免不了汤锅,干脆破上了。”
“真不愧是‘鬼难拿’,心里啥都想到了。”
“去去去,叫啥‘鬼难拿’?这不让队长给拿住了。”
“拿得好啊!”崇高笑道,“给你小子拿出了福气。”
“屁福气,差点没被冻死。”德福苦笑着说,“不过,得了这待遇,哥冻死也算心安了些。”
“你老哥是心安了,却害得俺哥俩轮番侍候你,不光给你烧热水擦身子按摩,还替你洗衣服,连带烘干,就差没搂你睡觉了。”照怀埋怨道,“你不仅风光了,而且得了那么多奖金,你得给我们点补偿才行。”
“你想得美,河工上发给你的十块钱,也够你小子花上一个冬天了,千万别琢磨我手里的这点奖金,那是我玩命换来的,回去得给恁嫂子买件新衣服穿,这回可是要苦了她了。”
“这才算办了件人事,嫂子夜里保证会好好侍候你,给你摆一个好翘。”崇高笑着说,“你是没看出来,这回你不但给咱队长壮了脸,也给大队长壮了脸,你看他上台领奖时的神采,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这没的说,咱走着看吧,说不定张永福还会提拔你当干部嘞!”
“屌,这干部咱不当也罢,差点没被干部玩死,哎,老三,大队长要是提拔我当了干部,我就让给你当,够意思吧!”
“我才不当嘞!”崇高说,“当干部有啥好?”
“你懂个屁!”德福笑骂道,“这里面,学问大着嘞!”
“啥学问?你小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