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脸上已经褪去了血色，泛出不正常的白。

叶立诚看完后将资料放回到桌子上，开口时，语气却不同于脸上的震惊，而是一片平静，“谁让你去查这件事的？”

“爸，当年那场车祸，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的，那件事早就已经处理好了。”叶立诚推椅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蓁蓁，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我妈一直不知道方静母女的存在，可我查到她们私下见了很多次面，在出车祸之前，还见过一次。”叶蓁一字一句，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爸，你敢说这起车祸跟方静没有一点关系吗？”

她的语气充满咄咄逼人，犀利的目光竟看的叶立诚不自觉的想要闪躲。

“蓁蓁，”男人语重心长的喊她，“这件事当时警方处理的很清楚，是因为那个货车司机醉驾导致的意外，你查的这些，不过是巧合罢了。”

“可那个货车司机跟方静是老乡！”叶蓁嘶哑着声音喊出来，心口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我说了，这是巧合，你也没有直接证据不是吗？”

直接证据。

是啊，她没有。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还有直接证据？

叶蓁轻轻抬起下巴，似是想要憋回在眼眶里打转的泪。

但是没用，最终还是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在与方静的明争暗斗下，这么多年她什么都忍过来了，也习惯了，但独独这件事，让她怎么都憋不住情绪。

那是她妈妈的命啊。

这么多的疑点摆在面前，可是她的好爸爸，给她的交代却只是一句“巧合”！

门外，方静并未远离，她侧身而立，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书房里的对话，心脏砰砰直跳。

这件事，当年她是瞒着叶立诚做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过，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未问过她，她也就一直安慰自己，他不知道真相，自己能瞒住他一辈子。

叶蓁扬起手臂，指尖在眼角处轻轻擦拭下。

她摇了摇头，继而又笑出声来，带着满满的嘲讽。

事到如今，那层窗户纸也没有保留的必要了，她干脆直接戳破，“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方静听到她这么问，心里也跟着紧张，她身体紧绷，握紧的双手也满是冷汗。

叶立诚朝门口看了眼，然后又收回目光，“蓁蓁，我知道你跟你方姨不和，但她毕竟是你的长辈。”

长辈。

这本应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词语，可用在方静的身上，却是个莫大的讽刺。

方静身子往后退了退，脸上渐渐流露出阴鸷。

都这么多年了，叶蓁从未怀疑过，她不可能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然后去调查。

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而且，背后也肯定有人在帮她。

是明时越，还是傅东霆？

叶蓁离开叶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身体似有千斤重一般，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的那根弦被叶立诚冷漠的态度刺激的彻底崩断。

这个明太太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