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此事抗头的确实是张迪,当初自己这一寨的兄弟也确实被张迪说动,投了冀南军,如今被张迪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他们只想占好处却又胆小怕事了。
见那头领不再质疑,张迪刚暗舒口气,可就在这时太原府杀熊岭仅剩的头领张雄却开口说道“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随着张盟主起事不假,可如今被官军穷追猛打着已陷绝境便是在铜鞮山苦耗,也不是长久之计。”
张迪双目一凝,心中忿意陡起。其他路山寨强人头领,起码手底还有些兵马,无论是拉下脸皮来服还是用江湖道义诳住他们,还都有利用的价值。可你张雄被官军杀得溃败,手下喽啰已折了大半,这时候还敢出言拂我的颜面?
虽然张迪愤恨,可面子上依旧平静地问道“既如此,张雄兄弟又有何高见?”
张雄生性残忍好杀,平素与冀南军中其他强人头领相处也不算融洽,自从在安阳城被萧唐率军杀了项忠、徐岳两个兄弟,手下喽啰又仅剩不足百人。等张雄到逃到张迪这边时,其他诸路山寨头领更不将他看在眼里,这叫张雄憋着一股子鸟气,便说道“要我来说,咱们本来就是啸聚河1北、河东诸路的绿林好汉,平日虽然啸聚一方,也不见官军前来征剿。这次官军势大,咱们抵抗不得,不如待官军搜山松弛些时,各自回咱们山寨去,等时来运转时,咱们再做计较。”
张迪听张雄说罢,心中已不止是愤怒,更是起了杀心。若要四散逃去,谁都能逃得,唯独他张迪逃不得!朝廷发大军来征剿,是一定要他伏法受诛,才能向官家交代。老子本要拿你们当垫脚石,你却将老子当做替死鬼!这我还如何能饶得了你!?
想到此处,张迪阴测测地说道“咱们各路好汉一同起事,正是合则皆利,分则皆亡!当年汉高祖泥腿子出身,却推翻大秦挑了西楚霸王,期间又吃过多少败仗,经历过多少凶险?就算咱比不得他刘邦,历朝历代受尽官府鸟气,杀出番名号闯出番功业的绿林好汉又有多少?可曾听过有一个被官府杀破了胆,抛了兄弟自寻生路的?”
铜鞮山李天锡本就与张雄不睦,如今这厮又提议冀南军就地散伙,官军岂不是把目标只会盯在自己与张迪身上?听张迪发话,他也立刻附和道“这厮怎敢如此冷了兄弟的心,更是乱了咱冀南军的军心!盟主,此人如何留的?当斩讫报来!”
张雄傻了眼,他虽见宋军势大便想打起退堂鼓。本想着好歹也算一同干过把大事,就是此时要走也不至于为难他,那能想到张迪和李天锡如此大的反应?
张雄还待辩解时,张迪却又喊道“诸位兄弟,咱们虽然遭官军征剿,吃了败仗,可咱们都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马,掉了脑袋只当做碗大的疤的好汉子!咱们这一时输了,又可曾怕过!?张雄兄弟虽与咱们出生入死过,可这番言语又何止寒了我张迪的心?罢了,念在张雄兄弟苦劳一场,免了死罪押于后山,待打破官军,再做计较!”
张迪虽如此说,张雄却分明看到他眸子中冰冷的寒意。张雄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已惹张迪动了杀心,他额头冷汗涔涔留下,不等喽啰上来拿他,他大声疾呼道“我一时失言,可绝不是怕了官府,若盟主信不过我,我愿再纳投名状!”
潜伏于山谷上方的萧唐听了不由得纳罕,张雄那厮早投了张迪麾下冀南军,此时又纳的什么投名状?
投名状固然在宋时在加入绿林山寨前,向以该组织认可的示以忠心而杀个人犯下人命官司,便断了去路只能落草为寇,好教收容自己的山寨头领相信自己不会有贰心。
可在张迪这种不甘于啸聚一方的绿林盗,而是纠聚起事与官府对抗的贼军那里,投名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但凡好汉们须表忠心义气,仍要再纳投名状。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