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蔡九暗中遣人在牢狱中折磨李志,还存了结果他的念头只不过是因为他与李志的私仇。当年蔡九仗着蔡京在京师的权势,在汴京时也是平日鲜衣怒马,受人阿谀奉承的官宦子弟。可李志追随其父在京师将作监当差,不但是技术口方面的专业人才,他的父亲李诫又是主持大小修建工程的老资历朝臣,平日李志就没把这个蔡九放在眼里。当年蔡京发迹时在朝中新党旧党间摇摆不定,为相时又屡坏法度广遭抨击,气性刚烈的李志也没少拿此事揶揄讥讽蔡九。
最让蔡九不能忍的,是李志曾说他这个蔡京的儿子是旁支小宗,不过是一时仗着他老子的权势跋扈的庶出纨绔罢了。对自己出身本就甚是敏感的蔡九遭李志这番羞辱,早已对他锥心刺骨般的恨。所以在他做得江州知府后,惊喜发现李志竟然成了他治下牢城营的囚徒,自然要往死了折磨蹂躏他一番后,再结果他的性命泄愤。
蔡九与李志的私仇旧怨再深,这些因由也不好公然让朝廷,甚至他蔡家的叔父兄弟们知晓。不过既然有绿林强人来救李志这厮,他暗通乱党生事这般重罪是定饶不得的。
蔡九心下盘算番后,便对黄文炳以及其他文吏说道“好!就由那干贼厮匪盗的来历着手,传令江州各处巡检司,探查江州境内各地山寨的强人可有异动!再下海捕文书捉拿李志这贼子乱党,各县镇公差严加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厮缉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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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治下诸多县镇之一的揭阳镇内,因得了州府衙门发文调配,平日便极是凶神恶煞的都头公差挨家挨户的盘查搜捕,直闹得揭阳镇上下鸡飞狗跳。
此时正有两个都头带着十几个衙役站在个大户庄院门口,脸上却不见一丝嚣张跋扈,而是陪着小心对大门口的庄客说道“非是咱们不识人情,只是州府上官有令,还望行个方便。”
把门那庄客却一翻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与你行方便,谁又与我行方便?我贸贸然放你们这些公人进庄,大少爷小少爷还不是要治我的罪?”
那揭阳镇上的都头心中忿意陡起,心中暗骂道真他娘的是狗仗人势!穆家庄区区一个小厮便敢与老子如此作色,镇上那干斗升小民见了老子谁不是毕恭毕敬?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把老子当软柿子给捏了!
那两个都头正要发作时,却听有人破口大骂道“直娘贼!哪个撮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到穆家庄来撒野!?”
两个都头听罢气势又堕了几分,他们眼见穆家庄内穆弘、穆春这兄弟俩吃酒吃得熏熏的,甩着膀子踱到门口。气性暴躁冲动的穆弘怪目一瞪,登时又叫那两个都头吓得一个激灵。这时又听穆春喝骂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张都头、田都头,老子平时可也给足了你们脸面,怎地却来咱穆家庄向老子讨野火吃!?”
“穆家二郎,瞧恁说的。”张都头笑得一脸褶子都堆到一处,他点头哈腰着对穆弘、穆春兄弟俩说道“州府下了死令,须要搜捕逃狱贼囚正身,若还违了限次,小的们也要吃责罚。若非如此,小的们又怎敢来惊扰贵府?”
“姓张的,你他娘的甚么意思!?”穆弘听罢更怒,他喝骂道“你这厮是说老子窝藏了逃狱的贼人!?说咱穆家庄私通匪人不成?”
穆弘越说越急,满口酒气与吐沫星子直喷了那姓张的都头一脸。穆弘随即把身子一让,喝道“好啊,老子便让你们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这厮们没搜出甚么囚徒贼人,老子再与你们慢慢计较!”
那两个都头心中暗暗叫苦,他们就算在揭阳镇再狠再横,又怎横得过这个揭阳三霸之一的没遮拦?虽然他们是衙门官差,可穆家是本地大户,平日也多要受其好处、看其脸色。何况他们俩深知这穆弘是二杆子脾气,真要发将起性子来休说道